在江北市警察局
刘付才说到这里眼里噙满了泪花，声音发颤：
”我爷爷就要立即拽着那人到公安局。
可是事过多年，只凭那个一句话能把一个市长告倒吗？
而且那场事故已经早已处理过了，弄不好反惹一身骚。
我爷爷思量再三觉得人死不能复活就做了罢。
也是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了我爸的仇人。
我发誓要报这个深仇。
我费尽一切心机靠近你，靠近你们家，靠近那个老不死。”
“那，你这样说，那个电影演员何山香就是你的母亲了？”
警干问。
刘付才没有正面回答，似乎却还沉浸在他的思绪中：
“我母亲知道我爸爸的死与他有关后就断然不再和那老不死交往了，但他还是纠缠不休。
直至有一次我母亲突然发现你那个风流成性的老不死父亲竟然还私交着另外的女人。
我那性情刚烈的母亲就一时想不开从自家的阳台上跳了下去，当时我还不满十二岁。”
刘付才的情绪很低落，声音带着悲呛。
二江子觉得这样就认定有点勉强：
“即使是那样，你也不能全信那个开车人的话呀。
万一他要是栽赃呢？
万一不是我父亲的主意呢？”
“我爷爷刚开始也这么说。
但后来细细回味事件的前后，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开车的话。
一次性赔偿我父亲那么多钱，而且那个司机第二天就送到了我家。
据说他就是靠开车拉零活维持家用，哪有那么多钱，而且还那么慷慨，就凭这一点就不得不去相信。
当时，也许我母亲知道真情？也未可知。
具体内幕是什么，鬼才知道。”
刘付才说完轻轻地闭上了乏困的眼睛。
二江子气愤得嘴唇有点哆嗦，指着刘付才大声喊道：
“就退一万步讲，即使你说的都是事实也不该杀我全家呀。
我那两个儿子都还不到十岁，他们懂什么？
你丧尽天良，你——”
刘付才看上去很是心安理得：
“丧尽天良？
哈哈哈，你也配说这句话？
对你们家这就叫为民除害！”
二江子指着刘付才急得说不出话来，脸憋的发紫：
“你，你——”
刘付才接着又一字一句地：
“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丧尽天良？
你打人、伤人、逼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丧尽天良？
你就在这两天又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一堆病猪肉还要卖到平时将近十倍的价格，你这天良还没有丧尽吗？”
“你胡说，你这傻子——”
二江子气急败坏地大叫。
要不是身边都是公安，要不是中间隔着铁栅栏他早就冲过去了。
他咬牙切齿恨不能现在就结果了这个东西。
刘付才看着二江子气的呼哧呼哧的样子故意嘶嘴笑了一下继续阴阳怪气地：
“胡说？现在你到你那门店上看看去，那肉价还叫价格吗？那叫天价，叫市霸价！
你让自己家里的所有杂工、保姆、佣人都去假惺惺地排队，壮大声势。
——不过正合我意。
也就是正因为一大家子佣人都不在了家里才给了我下手的大好机会。
说到这里我还得感谢您，董事长！”
“你这个狗杂种，我真是瞎了狗眼，把你——”
二江子揭底斯里地大叫着站起身来想冲进去，被身边的公安拽住。
警官命令道：
“把嫌疑人带走！”
刘付才站起身，最后朝气急败坏的二江子笑了笑。
那笑容很恬淡，很心安理得，看上去很没有一丝悔意。
随后托着沉重的脚镣仰起头迈着坚硬的脚步在公安的押解下一步步向外走去。
一场针锋相对的唇枪舌剑就这样草草收场了，但刘付才的话还仍然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刘付才最后那一笑依然在每个人脑际闪现。
特别是二江子。
他在悲哀和痛恨中又掺入了些许良心的谴责，肚里就像一个分量十足的多味瓶，充满了酸、苦、辣、涩，就是没有甜！
他仿佛觉得世间的事情都失去了颜色和滋味。
他一个人走出来大街上就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也像一个迷了路的盲人。
远处传来阵阵闷闷的雷声，就像老树枝一样的闪电划破了乌黑的云朵击穿了天边。
不大不小的淅淅沥沥的雨依然在为这使人忧愁，使人心慌的鬼天气助威加油。
街上的路灯昏暗无力地犟睁着他那朦胧的睡眼，寥落稀少的车辆和行人偶尔急匆匆地穿过。
整个城市就像被霜打了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容颜和生机。
二江子的司机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小轿车紧紧尾随其后。
接着从车上钻出一个人撑开一把雨伞，紧赶了几步给二江子遮住了雨水：
“董事长，咱回车里吧。”
“不用，把伞拿开！
老天爷有怒气就尽量洒到我的头上吧，让这清凉的雨水给我洗洗吧！
老天爷，我究竟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呀，老天爷！”
他的呼声被一阵响亮的雷声所淹没。
在闪电的照射下，他站到那里显得那么渺小可怜。
在刑警队里
那个女警察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
她扑闪着一对迷茫的大眼睛不解地问那个警官：
“队长，这个犯人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警官没有啃声。
过了半响她又问：
“队长，你说这雷雨下的越来越大，会不会真的影响到国家救地球的计划？”
队长仍然没有出声，看上去面色阴郁，不知在想着哪个问题。
只见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举目上望黑乎乎的，除了偶尔可见远处似隐似现的闪电外就剩下对面楼房上星星点点的窗灯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办公微秘又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女警察连忙接起一听，不禁失声地对屋里所有人惊呼到：
“又有新情况！”
一首诗这样写道：
挖阴沟掏黄金，闪尽了全家性命。
前世妄作孽，后世来报应。
权重名扬又如何？
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气愤愤想去活扒生吞，恨悠悠归来满眼迷蒙。
世上万事都有定论，到头来不过是自掘荒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