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先生给书馆的学生放了假。李婆也来了,她为这些女子抓药,煮药。
洛华和苏先生坐在院子里,看风北山的方向升起了一股黑烟。
小书童来报,“苏先生,衙门中的暗线说,衙门派人把风北山的小屋烧了。”
苏先生摇着扇子,秋阳初升,今日还有些夏末余留的热气。
“难道是官府的人?”苏先生有些疑惑。
洛华没有接话,毕竟没有证据。
林羽带着失踪女子的亲属也到了书馆,亲属们终于见到了各自的亲人,抱作一团,屋子里传来哭声。
白日平静,一直到将夜。
小书童来报,书馆周围有身份不明的人在四下走动。
“要来了,一天也忍不住,看来对方已然乱了阵脚。”苏先生收起折扇,“把我的剑拿来。通知埋伏在各处的同僚做好准备。”
“好的,苏先生。”
天终于暗了下来,苏先生先让书馆各处熄灭了灯火,黑暗中有什么蠢蠢欲动。
屋顶上传来瓦片被踩动的声音,大约有五六人,脚步急促,向着书馆的内堂。
忽然暗处有几支利箭射上来,那屋顶的五六人躲闪不及,翻滚摔在了院中。
又几支点着火的箭射向院中四角,腾,火光照亮了那五六人。
那五六人身着黑衣,惊恐地朝四周张望,院中各处突然冲出十几个白衣人。
白衣人手拿刀剑朝黑衣人袭去,忽然又有黑衣人从墙外跳入院中,两帮人拼杀起来,火光中黑与白混在一起。
展策和业成也冲了进去。
黑衣人渐渐被白衣人压制住了,拼杀中,死伤了几人。白衣人却不压制他们,反而向院子深处引去。
退至一处,白衣人拖住了黑衣人。黑衣人又摆起了阵势,可是白衣人人多,他们的阵势很快就被冲破了,白衣人明显控制了自己的招式,不求一下解决,只是拖住他们。
火光消耗了院中的空气,黑衣人渐渐有些头晕,在黑衣人看不清时,白衣人又换了一批。
“还没出现?”苏先生环抱着手。
洛华拿剑同苏先生站在院中隐蔽处,看前院的缠斗,“应是快了。”
忽然哐地一声,前堂传来门被砸烂的声音。
“来了,苏先生。”
“我倒要看看是谁。”
书馆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人管,自然是有人给官府打了招呼。
很快,前堂冲过来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板石头都在颤抖。
跑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大汉,他穿着夜行衣,挥舞着双锤冲向缠斗的人群。刚还占上风的白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几人被捶倒在地。眼看白衣人渐渐落了下风,苏先生提剑飞起,挡住了那肥胖黑衣人的攻击。
屋顶上也飞下更多的白衣人。
苏先生的剑法看似轻盈,但发力短促且狠准,面对黑衣人的双锤,以四两拔千斤之态抵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眼看黑衣人体力有些不支,苏先生挥剑一拍黑衣人双臂,再一挥,将黑衣人的蒙面斩断。
“郑长史?”苏先生落地站定,很是惊诧。
终于出现了,洛华一颗心落了地。
“苏先生,你快把怀孕女子叫出来,不要坏了我们的交情。”郑煜喘着粗气,指着苏先生,刚刚激烈的对战已经让他大汗淋漓。
“郑长史,想不到啊,不仅靠武林盟揽收钱财,还做出如此肮脏可恶之事。这交情我苏某可不想要!”苏先生厉色看他。
“哼,你懂什么!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郑煜又挥锤上前。
展策、业成及白衣高手配合着苏先生轮替攻击,几个回合后,郑煜便被白衣高手押住,用铁线绳捆上了。
郑煜到了后,白衣人就没在收力,黑衣人也死伤了一大半。
“娘的,苏青玄,我背后可是官府和武林盟,你他娘的天正门又能奈我何!”郑煜不服气,一改往日客气的面孔。
“郑长史,到现在你还嘴硬?”苏先生拿剑指着他。
“你有什么证据?!”郑煜还不承认。
林羽和颜风扶着一个女子从后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失踪者的亲属。
“就,就是他。”那女子站在台阶上,凭着耀眼的火光,认出了郑煜。
“就是他,他每隔几日就来一次小屋,指挥他的手下.....我们,我们被刺入时,他就在一旁看着,还说些污言秽语......”女子声音颤抖着,眼泪模糊了双眼。
“你血口喷人,我可不认识你。”郑煜白了一眼女子转过头去。
女子指着他,被气得大哭,身后的亲属也气愤地想要冲上来,书馆的几个书童拦住了他们。
眼见拿郑煜没有办法。
“对,就是你,让我怀了孕。”颜风见此,也作虚弱状,指向郑煜。
“就是你怀了孕?”郑煜眼中露出了狂喜,“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我的孩子。肯定是个男孩,张药师说的,吃了保管生儿子。”郑煜笑出了声。郑煜被这“喜”冲昏了头脑,竟然自己承认了。
“快,你们几个,快把她给我带回去。”他让还站着的黑衣人去抓颜风。
可是那些黑衣人都被剑指着,不能动弹。
“我可亲耳听见你承认了,郑长史。这无数人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若叙州城奈何不了你,那就押你去知州府!”苏先生怒目向郑煜。
“哼,知州府又如何?你以为我怕吗?就是几个烂贱女子,给我生孩子算是她们上了一层台阶。这位姑娘,跟着我走吧,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郑煜毫不在意,面脸堆笑地看着颜风。
“郑长史,你怕是贵人多忘事。”洛华走了出来。
“陈老板?”郑煜疑惑地看着他,冷静了一点。
他再看向颜风,突然认出她是洛华戏院中的女子,再看那些白衣人中也有码头戏院的人。
“娘的,你们设计害我。”郑煜挣扎想要冲过来。
“你也配有孩子?你这劣质之人。”颜风不屑地看了看郑煜。
“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抓住我,治了我吗?只要踏出叙来书馆,我就有逃脱的机会,反而你们,哈哈哈哈哈,不知道陈老板能不能活着离开叙州城呢?那几个女人又如何?我也能有法子让他们闭嘴。你们根本没有办法,努力也是徒劳,天正门苏青玄又压得过官......”
忽然鲜血从郑煜嘴角流下,一把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林羽喘着气,愤怒地看着他眼前的胖子。
“你再手眼通天,也不该这么欺负人。”林羽抽出剑,郑煜瘫倒在地,手捂着胸口,血流了一地,眼中还有惊讶不解。
谁也没想到林羽会突然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