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朦胧反思
朦胧之中,他看到心莲她像仙女翩然飞来,泪眼婆娑, 对他欲有话说。他想起被陷害落入囹圄,心中有气,不由得恶语相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害我?难道你忘了塘边的情,小屋里的爱,誓死不二的承诺,难道甜言蜜语,全是逢场作戏设置的漩涡。
花开花落,人生几何,你不该游戏人生, 脚踏两只船,心存异心, 害得我身陷囹圄受折磨!什么?什么?你也是身不由己,全然不知,受小人陷害,无可奈何!
唉,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予以反思,归根结底,都是那一次惹的祸,想不到,真想不到,竟然成了物证,害得我有苦也难说,只要心莲你不恨我,我为你死而无憾,决不会把脏水往你身上泼……
朱登高陷害我,那就让他害吧,大不了一死,也要保心莲你摆脱此漩涡!
有情人对望有情人,情爱缠绵赛江河,相互搂抱泪滂沱,忽然一阵风掠过,俩人刹那被分割……原来是一场梦,长生困监受折磨。
他此时处于半昏迷壮态,忽然听牢房门口有响声,睁开迷离的眼睛,只见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艰难的向他走来。月光照在他那严峻的皱纹密布的脸上,十分可怕。
“爸爸!你……怎么来的?”他大吃一惊。
“儿子,是爸爸连累你了,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他们是想害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过,我在九泉之下,仍然坚信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只要社会主义这面旗帜不倒,人民决不会饶恕这些挖国家墙脚的坏人,总有一天,他们会受到历史的审判。”
“爸爸,您咋成了历史反革命和现行反革命了呢?”
“儿子,你在整理爸爸的遗物时,不是在爸的破棉衣中看到了爸写给你的遗嘱吗?你爸并不是向他们说的什么反革命。爸一生是光明磊落,忠于职守的老共产党员,解放前并没做过出卖革命同志的亏心事,也并不认识什么国民党反动头子闫林,更谈不上与其有什么勾结。
“所谓现行反革命, 是他们沆瀣一气,捏造事实,对爸的陷害。爸知道自己心直口快,脾气倔,不善于观风使舵,也不会阳奉阴违,更不愿做有损于共产党员的事。
“我恨那些拉派性、贪污腐化的小人,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家想说,但又不敢说的知心话,揭发了他们的一些丑事,以致得罪了那些人。
“儿子,你会说,他们贪污行贿,拉帮结派搜刮民脂民膏,投机倒把谋取暴利关我什么事?我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捅他这个马蜂窝,不是蛮好么……可现在……我自己不仅搭上一条老命,还连累了家庭,害了你……
“儿子,你怨爸也好,恨爸也罢,爸就是这个秉性,一生克己奉公,忠于党业,不为己求,干了一辈子会计,玩了一辈子钱,到头来还是两袖清风,没留下半点积蓄,也没有给你盖个像样的房子,到死留给你的还是三间草房……
“哎,怪爸无能耐,苦了你了!可这样也好,在例次的运动中,你爸才没有被他们扳倒。
“儿子,我坚信正义总能战胜邪恶,你要相信党,决不能看到党的一时差错,冤枉了一些人,就牢骚满腹,怨天尤人,应该坚决听党的话,走正路,风雨总会过去,曙光就在前头,历史将会公正裁决你爸无罪。
“儿子记住,作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和来迟。我相信他们会遭到报应的,拨开云雾见青天,你会时来运转展翅飞,不要挂念我,照顾好你的妈妈和妹妹,我走了!”
长生心如刀绞,想挽留爸爸,可他扑了个空,爸爸的身影一下子无影无踪了……只有惨淡的月光,照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悲痛欲绝,睁开红肿的眼睛,望着铁窗外的残月,喃喃自语,天那,曙光什么时候能来到呢?
他在陈述书上写道,我的父亲叫刘志坚,是一名老共产党员,他的大半生都是因为心直口快,爱管闲事而倒霉的。
因为我父亲掌握了一个秘密,那就是从我大队朱永福,即现任本县物质局属下对外贸易公司的经理,以及公社的郑书记,县联社的聂主任,本县物资局的林付局长等人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投机倒把牟取暴力等问题,曾向上级揭发检举过,谁知道这些举报信件竟落在他们这些人的手里。
他们为此对我父亲恨之入骨,便假公济私,对我父亲进行打击报复,以莫需有的罪名迫害我的父亲, 并加害他的家人。
我父亲不服,不断写信向上级领导反映,然而没人理睬。相反,他们一伙人,反说是陷害诬告了他们,要向我父亲追讨材料底稿,及追问材料上的系列证人。
我父亲凛然正气,不予理睬,照样我行我素,以共产党员的铮铮铁骨要求自己,激励自己。搞什么“四清”运动,他向工作队反映了本单位里的真实情况,于是就得罪了一些“四不清”的人,结果这些四不清的人起来造反了,就把我父亲打成了什么“历史反革命”和“现行反革命”,进行专政批斗。父亲性情刚烈,受不了人身的摧残,为维护做人的尊严,便含恨辞世……
王心莲生日那夜,是她丈夫朱登高请我去他家喝酒的,在酒桌上,朱登高他们一班人围攻和我斗酒,由于我不胜酒力,被他们灌醉,什么也记不清了。
至于我怎么在王心莲她的床上,我不知道。说我对她实施了暴力强奸,我没有。我冤枉,我要求详细调查,我是无辜的,是有人在陷害我……
至于那物证,我也说不淸楚,只求明察,让真正的事实来说话,若就此盖棺论定,我深感冤枉,无话可说了。
我仍然强烈要求政府彻底清查他们这些人的非法行为,以及迫害我父亲的罪行,予以严加惩处……不然,我是不服的,我愿以死抗争……
他写不下去了,闭目陷入深思,扪心自问,朱登高为什么要让心莲去请我喝酒呢?难道他未卜先知,猜知心莲和我会旧情相温,故意垂下钓饵,以钓取那可怕的物证,致我身败名裂……
这难道是心莲贪恋富贵,忘却了与我的旧情,恨我毀了她,才玩弄此手段诱我上钩,不惜以清白而获取我说不清道不明的物证,以迎合朱登高达到陷害我的目的……
这不可能吧,那次的交媾,可是她主动提出来扑上前的,从同赴乌山云雨的合唱,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虚情假意,而是和以往一样,情殷殷,意切切,同唱一个音,共踏一个调,步入瑶池忘烦恼。临别泪洒相思地,相依相慰心情好,没有虚假,真情相抛,恋恋不舍,举手捞捞,怎能说她变心了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疏,何况我是凡夫俗子,根本没有想到,那遗留在她身上的那东西,竟成了害我的物证,害得我有理说不淸,若知今日为此陷入牢房,说什么我会理智的控制自己。
若是心莲她也会及时地清除洗刷掉那留下的物证,也不会让我落到有口难辩的困境!使我陷入牢狱。
心善反复思考,再次思虑,推测心莲决不是有心的陷害他,因为其中充满着蹊跷,有着难以解开的谜。
他为此得出了结论,那就是朱登高精心设下的骗局,不惜拿心莲做赌注诱他上钩,其用心可之毒矣!
可见,朱登高既然有此狼之野心,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心莲,那么,心莲的处境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