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培德离开隆兴酒楼回到子固路的第五方面军指挥部附近的私人住宅,急忙同赵夫人走进寝房,脱了衣服上床。这朱益之近来因军务繁忙,每天大会小会,并且常常不能回家过夜,近日又在庐山折腾了许多天,一致跟夫人分居多夜。
今晚回家,乘着酒兴就要大战一场。夫妻俩一上床,立刻进入状态,直战得二人大汗淋漓,力尽方罢。但是今夜有点反常,夫妻俩似乎都没有睡意,虽然朱益之的小兄弟已经再无力气挺起腰杆,但是夫人仍然还紧紧抱着男人。于是夫妻俩只得用说话来打发时光。
夫人赵慧君平日不太关心男人们的事情,但是今晚破例,居然问起今晚赴宴的事情,问男人,赶到酒楼时是不是迟到了,问男人跟那些人同席。当男人告诉她是跟老同学朱德同席并且挨着身子坐着的时候,赵慧君高兴了,问男人跟朱德说了一些什么。朱益之知道女人们最关心的是什么,于是告诉爱妻说:“我跟玉阶兄说了当年我们在广州结婚的事。”
“你是怎么样跟玉阶兄说的?我要听原话。”
“哎呀呀,真把你没办法,我就源源本本告诉你吧。我对玉阶兄说,一九一八年春,代总统冯国璋委任段祺瑞为参战督办,出兵东南,企图以北洋军阀之势推翻广东的革命政府。孙中山及时调李烈钧为前敌总指挥,我朱培德为梯团长,率领杨益谦、张怀信、赵德裕三支队北上迎敌,三月克阳江,四月破高州、化州,五月下南雄,歼敌万余人,胜利粉碎了冯、段的军事进攻,凯旋而归,
我被升任第四师师长兼广州卫戍司令。那年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三十而立,我应该有个家了,经同僚撮合,我跟大理人赵慧君在广州酒楼举行婚礼。军政府大元帅孙中山特意为我们当主婚。怎么样?我就说了这些。”
“没有说别的?比如说我长得怎么样?爹妈都是干什么的?”
“哎呀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罗嗦?你长得怎么样还要我说?你长得不漂亮我愿意娶你做老婆?你长得像个丑八怪我愿意跟你睡在一个被窝里?当年在广州谁不夸奖你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谁不夸奖你赵慧君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美艳绝世美若天仙貌赛西施?谁不夸奖你清秀高雅姿容绝代玉指如葱肤如凝脂淡扫峨眉清艳脱俗妖娆动人艳光四射眉如新月秋波流转樱桃小口……”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已经听腻了!”夫人用手掌捂住了男人的嘴。
“好,我不说了,但是有一点我需要说说,你没有别的能耐,但是你的床上功夫还行,我益之没几下就被你整倒了。”
“你坏你坏!你这个小弟弟真的不中用!没几下就软了。”赵夫人抓住男人的小弟弟笑着说。
“你看,小弟弟不是又来劲了吗?来,再来一盘。”朱培德又爬到了老婆的身上。正准备开战,忽然砰砰砰传来三声枪响。军人对枪声很敏感,朱培德一下坐了起来,口中嘀咕说:奶奶的,这枪声有点特别,听起来应该是信号枪声,莫非……”
朱培德的话还没说完,枪声爆豆般地响起来,而且枪声是来自于我总指挥部的对面,隔得很近很近。朱培德知道指挥部对面是贺龙20军指挥部,裤子没穿就去打贺龙的电话,但是电话没有人接。朱培德又打公安局朱建德的电话,守电话的说朱局长不在。又拨打警备处的电话,守电话的也说朱司令不在。朱培德着急起来:“玉阶兄莫非还在酒楼?都凌晨两点了,还在喝酒?不会吧……”
忽然电话的铃声响起来,朱培德忙把话筒对着耳朵。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大声说:
“总指挥吗?这边已经乱成一窝粥了,枪声密集,到处都是枪声!”
“搞暴乱的是一些什么人?”
“目前还不清楚。特务连正在调查。”
“知道朱局长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朱培德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又响起来,朱培德把话筒放在耳朵上,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总指挥,不好了!据特务连报告,军官教育团和公安局的都向自己人开枪,估计教育团和公安局的都参与了暴乱,形势危急哪!”
“朱局长呢?朱局长在哪里呢?”
“不知道,公安局和警备处都没有朱局长的踪影。有传言说朱局长是暴乱的领导人之一。”
“不要乱说啊,我相信朱局长不会参与暴乱,更不可能是暴乱的领导人,不要轻信传言啊。”
朱培德放下电话,内心困惑了:莫非玉阶兄真的选择了那条路?朱培德忽然想起玉阶兄今晚在酒席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些评论蒋总司令人品的话,那些担心自己的话。朱培德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好!玉阶兄一定是选择那条路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玉阶兄你不是给老同学出难题吗?”
电话又响起来,朱培德有点不敢接电话了,他害怕听到那个消息。但是电话仍然在向,朱培德终于提起话筒,但是那头却不说话了,朱培德催问:“怎么不说话?喂!为什么不说话?”
“报告总指挥,据特务连报告,公安局朱局长确实参与了暴乱,并且是暴乱的主要领导人之一,此事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既然是暴乱分子,人人得而诛之!”
朱培德放下了电话,傻了。朱培德明白,既然朱建德是主要领导人之一,说明这次暴动是森批分子蓄谋已久的。朱培德想起,最近一段时间,在武汉九江等地森批组织活动频繁,但是在南昌还没有听到有森批分子活动的传闻,想不到暴乱恰巧在我南昌发生,原来森批组织是利用了朱建德的有利条件。
朱培德清楚,目前南昌的守城兵力只有三千人,而目前暴乱分子究竟有多少还不知道,既然是蓄谋已久,估计兵力一定会远远超过三千。所以,要凭着三千守军铲除暴乱,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朱培德明白现在必须立刻要做什么,于是朱培德拟好了一份打向南京的电报交给机要秘书,去指挥部做了一番铲除暴乱的动员,然后自己带着家小在警卫营的保护下冲出了洪城。
要知道朱培德如何应对南昌的暴乱,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