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精彩,大彻大悟,大彻大悟。只是我们这个社会没有人有杀死天下所有女人的权力,杀坏女人也不行。
人过留影,雁过留声,作案总会留下痕迹的。就是杀人狂魔,也很难能不留痕迹地把尸体埋没掉的。”张成林似乎对侦破此案有了新思路。
在回家的路上,张成林突然想起了朱厅长,朱厅长似乎有这个仇恨,谈婚论嫁了老婆为了家族的一己之私狠心地抛弃了他,嫁给了别人。这事换成我,我也有刻骨仇恨,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巧合的是早一天夏雨露又与朱厅长见过面,也许在交谈中受到了什么刺激,致使他痛下杀手。难道他认为天下漂亮的女人多是祸水,都是该杀的吗?那英国的玛利亚.莎莉小姐也是他认为漂亮的女人吗?这也太离谱了吧!呸呸呸,张成林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怎么能想到朱厅长身上去呢!那天上午他一早就来办公室整理文件了,门卫说朱局长六点半就到办公室了,而夏雨露去买菜是七点钟,怎么可能啊!
退一百步说,就算是朱厅长他也不能这样想,领导他自己都不敢说的事,千万不要傻乎乎地介入,凭他自己的智商插手这样不着边际的案子,可能还没行动就被灭掉了,再说他也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朱厅长不仅让我报了仇,还为我扶了正,这样的好人可遇而不可求的,遇到他是三生有幸啊!朱胜华是什么人,公安厅厅长,凭朱厅长的权力和智商想搞死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无凭无据的瞎想什么呀?他摸了摸自己的脑子想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以后永远不能往这方面想,明知道是朱厅长也不能想,更不能说。甚至要挺他,保护他。往这方面想就是对朱厅长的不敬,要把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
郭副局长给他说这个故事,言外之意似乎是有所指的,难道他也有这样的猜测,然后也有同一样的理由放弃?郭副局长得到朱厅长的恩惠到目前为止还没他多,如果郭副局长手里有证据指向朱厅长的话,那搞起来可是惊天动地的。从郭副局长对朱厅长的敬重来看,有想法他自己也不会当出头鸟,是希望他往这方面想,把他当枪使,诱导他朝这个方向去侦破?他还是愚钝一点好,不要听领导的暗示,就是明示也要由领导亲自率领侦破。领导之间的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也是他这个级别的人涉及不了的。
第二天张成林又带着两个刑警去市政府凌晨那里问话,这是第四次了,凌晨被搞得哭笑不得。除了应付外,心里一直在骂,这班草包破案不会,瞎整人却是高手。不过也不能太责怪他们了,他们也是为了破这案,才无休止地纠缠的。凌晨心想朱胜华没调走就好了,他在破案或许有点希望,至少对作案的人还有点震慑作用,说不定绑匪还会把她放了。这些酒囊饭袋只会装模作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把我列为重大嫌疑人,真是有气无力。不过凌晨也感到奇怪和不安,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这么多天了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真让人匪夷所思。看来这两个失踪案件期待破案几乎是遥遥无期了,只能等这些作案的人猪脏吃多了吃出猪屎来。
这段时间张成林也是寝食难安,刚刚被提升为刑警队长,接着就是两大名人失踪,夏雨露女士虽然不算名人,但在江南市的影响力不亚于大牌的政治人物。她会不会和人私奔呢?她有这样的社会地位和家庭背景,能使她放弃已拥有一切跟他人私奔,那这个人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不过那人是在正常上班状态。屁屁屁,怎么又想到他那里去了,他立即否定了。也许私奔不成立,就算是私奔,那大英帝国的玛利亚.莎莉小姐又跟谁私奔去,跟同一个人?如果是被绑架,绑匪怎么没和家属联系要赎金,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张成林的思路被打断了,冷冷地说:“进来!”
推门进去的是杨柳絮,她心思凝重地叫了一声:“张队。”
“杨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张成林满面春风,像见到久别的情侣一样喜不自禁,他站起来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好久不见一切都好吗?”
“我能好那里去?昨天去看了张伸,他很憔悴。”杨柳絮隐含眼泪。
“我也替他难过。”张成林也一副同情的样子。
“他说你俩已经扯平了,你怎么还痛下杀手?”杨柳絮说的声音很轻,但很沉。
“不不不杨姐,你不要误会,张伸的事不关我的事。案件你也清楚,是他和马三思制造假案整死人所致,怎么会怀疑我下杀手?”张成林连忙解释,没想到张伸会这样想。
“他说你老婆年轻一点,他老婆年龄大一点,当时你说了的,吃亏一点也就算了。如果你心里还不平衡,那就……”杨柳絮没有说下去,张成林早已听出她的意思了。
“杨姐我和你说清楚了,不关我的事。”张成林有点被冤枉的感觉。
“那怎么就他一个人有罪?是你们策划好了把罪都集中到他身上去,让他一个人领罪,放过其他人?”杨柳絮心里明白却很无助地说。
“没有没有,马三思也被撤职了。即使其他人都判了刑也减轻不了张局的罪。他是公安局一把手,又是这起假破案的组织者和策划者,整死了人怎么也逃不了。我们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单位风光荣耀是领导,单位倒霉的事责任也得领导来承担。”张成林耐心地给她解释。
“是你带人搜查马三思的家,后来也是你当刑警队长,这个过程好像都是你在操弄。”杨柳絮心生疑问。
“杨姐,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我只是个马前卒。领导叫我干啥我干啥,即使有操弄,我也不够格。”
“我知道张伸不是被陷害的,而是被落井下石的。马三思为了自保故意弃车保卒,给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张伸就死有余辜了。”杨柳絮深感无助,精神颓废。
“杨姐,张局长如果还有关系好的人的话,你就去走走,向法院的领导打个招呼求求情,也许会起到一定的作用。虽说现在是法治社会,领导还是能左右法院判决的。”张成林碍于杨柳絮的面子给她出了个歪点子。
“如果朱厅长能替张伸说句话可能会有用,只是这个厅长嫉恶如仇,张伸的所作所为朱厅长也心中有数,不可能替他说话。”
“那就找找别的领导吧!”
“有别的领导可以请托的话,我还会跑这里和你说这些?”
“杨姐,我还没有能和朱厅长说话的高度。”
“看在姐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帮帮我。我要求不高,判个六年七年我也认了,能少判一点更好,我会感谢你的,你要我怎么感谢都行。”杨柳絮深情地看了张成林一眼。
张成林当然能听懂杨柳絮话里的那个意思,内心一阵发热,一阵波澜。他真想帮帮杨姐,他对张伸的仇恨已经没有了。只可惜自己太渺小了,这件事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由于英国大使馆向中国外交部提出严正交涉,要求中国政府找到并送还玛利亚.莎莉小姐。外交部与公安部沟通后,公安部决定明日一早由副部长带队一行五人(其中外交部一人),并通知朱胜华厅长也带几个人一并到江南坐镇办案。公安部一行准备坐公务机到江南,公安厅由朱厅长带队准备在公务机到达之前赶到江南。
深夜十二点公安部收到外交部转发的图片传真和电文,图片是玛利亚.莎莉小姐写给英国驻我国首都大使馆的信,译文的大概意思是:“尊敬的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大使先生们:你们好!首先告诉你们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谢谢女皇陛下和政府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当时我是被绑架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后来绑匪迫于各方压力准备把我放了。绑匪头目特地过来设宴为我送行,我看到绑匪头目后就不想走了,绑匪真的太帅了,他英语说得很好,知识渊博,我想嫁给他,所以自愿留下来。我想我的真情一定会感动他的,到时候我会带着他一起回英国,拜见女皇陛下和相关政要,请不要再为难中国政府了。玛利亚.莎莉。”
英国大使馆把信传给伦敦玛利亚.莎莉小姐的家人,她的家人确认了传真是玛利亚.莎莉小姐的笔迹,英国大使馆也做过技术比对,确认无误后回文中国外交部:介于玛利亚.莎莉小姐是自愿留下来的,英国政府决定放弃追责,并向中国政府表示歉意。随即,公安部电传公安厅朱胜华厅长:由于莎莉系自愿留下,英国政府放弃追责,原行程取消。
朱厅长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连夜赶赴江南。
第二天一早,凌晨开门准备去上班时,看到门缝里掉下一封信,信封上的字是夏雨露写的,他高兴得差点飞起来,他立即拿起信回到沙发上拆开信封,非常紧张地展开信,是夏雨露亲笔无疑:
凌晨,你好!
到目前为止我还活着,今后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从电视信号看,是在中国,从看管我的黑人看,好像是在菲律宾或印度尼西亚,拟或其他东南亚国家。我好恐惧啊,不知今生是否还能活着回到你身边。今天是绑匪开恩,在他们监视下同意我们写信给家里报平安,我还顺便说一下英国的玛利亚.莎莉小姐也和我在一起,她一点也不怕而且很开心,说一定要嫁给绑匪头目。
我不知道绑匪是怎么把我绑来的,也不知道绑我过来用了多少时间,不知道我被关押的地方离家有多远。听菲佣说很快就要杀我了,我的牌位是第一位,也就是说我是绑匪第一个要杀的人,我的半身塑像已经安放在牌位里了。现在我是待宰的羔羊,我始终想不明白,绑匪为什么要杀我。凌晨,我好怕!
夏雨露。
凌晨火速把这封信送到公安局,朱厅长,郭副局长(主持)张成林等十来个人已经在小会议室开会了,朱厅长通报了玛利亚.莎莉小姐的情况后,宣布此案撤销。就在此时,凌晨敲门进来了,他把夏雨露写来的信交给郭副局长,郭副局长仔细看了夏雨露写的信后,转交给朱厅长,朱厅长看了信立即拿信封看,邮戳是丽都市,他放下信封拨打公安部电话,询问寄往英国驻京大使馆的邮戳,得到的回复是丽都市。郭副局长觉得此案迷雾重重,他说:“绑匪绑架了人没有要求,那还叫绑匪吗?被绑人还不知道怎么被绑,真乃天下奇闻!”
朱胜华等人对这个案件也感到棘手,先不管绑匪什么目的,夏雨露还活着总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当机立断说:“我们还是先抽调警力赴丽都市查找投递人,我通知丽都市公安局全力配合。”
凌晨离开公安局时想:朱局这样重视,又这样有智慧,肯定有希望。那又是谁要杀她呢?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