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上路了。
好像是生楚子越的气,白芷带着两个门生走得很快,将楚子越他们甩得很远。
楚子越看着白芷笔挺的背影,嫌弃的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柳兄,我们为何要跟他一起走。难道去崆峒墟的路,只有这一条?”
“子越聪明!”柳无问总是很佩服楚子越。“这次你又说得对了。去崆峒山的路,确实就这一条,而且,再往前走,都是山路,会越难越难走。”
楚子越打量前面道路两旁,果然都是一山连着一山,连绵不绝。
他一直在清凉坞长大,清凉坞乃水乡,哪见过这么多高山?瞧着这些山清水秀,云雾缭绕,甚觉新鲜,左顾右盼,倒挺忙碌。
梁再思跟在他身后,搭讪道:“楚公子很喜欢山?”
本是喜欢。可想到白芷就是山里的,突然改口道:“也不是喜欢,不过无聊,随便看看。梁公子你呢?”
梁再思加快步伐,与他比肩策马而行。
“楚公子,是第一次见到白芷君?”
这人一直不多言,楚子越本以为他很有涵养。怎么一开口就这么八卦,真让人失望。
楚子越淡淡道:“是啊,怎么啦?”
梁再思道:“楚公子性情如此跳脱活泼,茫茫人海犹如鹤立鸡群。白芷君对楚公子很特殊。”
楚子越道:“什么意思?你和白芷很熟?”
梁再思微微一笑,真诚的道:“楚公子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他挥了一鞭子在马背,加快步伐而去。
楚子越对柳无问道:“这人到底何意?”
柳无问答:“还不是看你得罪白芷了,知道以后白芷要找你麻烦。哎,子越,白芷那抹额很好玩是吗?你干吗一而再三去抢人家抹额?”
不就是不想去崆峒墟,才想找白芷麻烦?
楚子越道:“不好玩。不就是看他顺眼而已。”
听他如此说。柳无问就开始免费给他讲白芷传奇。
说什么六岁结丹,九岁在少年弟子里出类拔萃。
十二岁杀穷奇,十三岁和他姐白薇君平东海巫蛊之祸,十五岁时,会稽山趁白润泽夫妇远游,趁机偷袭灭崆峒墟,结果被白芷所灭。
到十六岁时,白芷出落的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不知让多少女子朝思暮想……有传言,有些女子为接近白芷,那是五心用尽,三十六计硬生生变成三十七计。
楚子越道:“怎么个三十七计?”
“巧遇计。”柳无问笑呵呵道:“但凡白芷出门,总会巧遇几个无助少女。哈哈,这样的人儿,人家难得见一次,子越,你竟说看他不顺眼。”
楚子越撇撇嘴,嘟囔道:“他再好又如何?我又不是女子!”
闲聊之间,远远望见前面不远处,炊烟袅袅,隐约可见有高楼大厦。
楚子越惊喜。“柳兄,前面可是崆峒墟?”
柳无问道:“不是。那是梧桐镇。过了梧桐镇,再行三十里地就到了崆峒墟。”
“梧桐镇也好。柳兄,咱们正好去喝两杯。”楚子越高兴坏了,打马扬鞭飞奔而去!
刚到梧桐镇,就看到前面一堆人,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楚子越一向喜闹不喜静,当下就钻进人群。
却见白芷笔直站在场中央。他前面有两个女子。一红衣女子,长得清秀可人。
一绿衣女子,侍女打扮,站在红字女子身后。
但见红衣女子手抱一把琵琶,含情脉脉望着白芷。“真是有缘。白芷君,想不到路过梧桐镇,竟然遇到你。前几天我偶尔谱一曲,但反复捉摸,总感觉差强人意。白芷君乃音乐大家,小女子想班门弄斧,请白芷君指教一二。”
白芷冷冷道:“姑娘,我说过,我不是音乐大家。请让道。”
那女子毫不在意众目睽睽,依然不舍不弃拦住白芷。“白芷君,高山流水,知音难得。请给小女子一个机会。”
白芷依然面无表情。“姑娘,我很忙。请让道。”
那女子根本不在意白芷态度,纤纤玉手抚动琴弦,立刻,悦耳的琴音响起,又吸吸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那女子道:“白芷君忙,小女子却不忙。要不,白芷君带小女子去崆峒墟,待白芷君忙完,小女子再叨扰?”
这提议好像不合白芷胃口。
白芷冷冷不吭声。二人僵在场中央,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楚子越瞧着,觉得那女子脸皮够厚的,太丢女人的脸了。
虽然自己现在是男子打扮。
柳无问却很兴奋。他拍了拍楚子越的肩,一脸坏笑道:“怎么样,巧遇计。我没夸张吧?”
还巧遇计,太幼稚,太低级趣味了。
楚子越挤出人群,来到白芷身旁,对那女子道:“姑娘,我不忙,巧好想听听曲。不如,你让这个,白芷君是吧,你让他过去。我们好好切磋切磋你的新曲,如何?”
那女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楚子越。
“你是何人?”
楚子越立刻站得笔直。将胸脯一拍,大声道:“我乃清凉坞二公子楚子越是也。姑娘,你想寻知音,我也一向爱听曲,要不,你跟我去清凉坞?”
那女子皱眉,低声道:“楚子越,这名字我好熟悉。”
她身后侍女道:“小姐,他就是那个和天池二公子合称拈花公子的楚子越。”
那女子如梦初醒。“是你?”她嫌弃的连退两步。“我怎么会遇见你?真倒霉。翠儿,咱们快走。”
说完,顾不得和白芷打招呼,躲避瘟神般急急离去。
拈花公子?我竟有此尊号?楚子越有些恼羞成怒,望向柳无问。
“又是你连累我了?”
柳无问急忙摇头。“子越,这次肯定是你连累我。一向爱逛青楼,坐花船的是你。”
“逛青楼,坐花船就是拈花惹草?”楚子越不服。
柳无问道:“爱撩女子的也是你!我只是陪客,反而落了这名头。我才是冤。”
他俩都觉得冤,相互埋怨,相互指责。
白芷冷冷盯着他们,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着脸径直离去。
人群里,梁再思神情不明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