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过年这一天,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团年饭。在这一天,所有人早上都不可以赖床,必须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早餐,中餐还有晚饭。
白妃妃之前都觉得,过年很无聊,也很枯燥,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是从她出去打工之后,她才发现,跟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很幸福。而且重点是,长大以后,回家的路变得漫长又艰难,看似稀疏平常的一顿饭,有时候梦寐以求却想吃也吃不到了。
这天一大早,她就起床了,看着在厨房忙上忙下的爸爸妈妈,她只觉得内心很踏实。是非常难得的那种踏实。
爸爸正在杀鸡剖鱼,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看着是有那么点残忍,但是吃的时候还是觉得真香。
她有时候甚至都在想,等到她以后成家了,这种杀鸡剖鱼的活谁来做?喻淮那种白白嫩嫩的小青年,真的很难把他跟这种有些血腥的屠宰场面联系在一起。
不过他们家那么有钱,这种粗活肯定是不需要让他来做的了。想到这,白妃妃才意识到她跟喻淮之间的家庭差距。等到高考以后的三个月暑假时间,她就要努力去挣钱了。不能让他家里小看他们家。没钱只是一时的,凭借她的身份,想挣钱还不容易吗?
重生之前,竺杰是不屑干这种活的,他觉得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每回都是拿到店里花钱请人杀的,等人处理好之后再拿回家煮着吃。要不就是直接买现成的鸡或者鱼来吃。
早上虽然只有他们3个人,但是菜品却很丰富。有鲜鱼火锅、腊肉、炸豆腐还有鸡肉等等。把时蔬下在鱼火锅里面,吃起来特别的香甜。
鱼是自己养的,猪和鸡也是自己喂的,这种吃起来的味道跟在城市里面吃起来味道就很不一样。
城市里面吃的是调料味,而自家养的这些吃起来,才有真正的肉香味。
这样的饭菜是吃一顿少一顿,等到离开家乡去大城市里边,就很难吃到这样可口又真实的饭菜了。
白妃妃不禁想起了喻淮,不知道他们家过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而喻淮这一边,相比白妃妃家里就要冷清很多了。即使是过年这一天,父母都还在忙着处理生意上面的事情。
他睡到很晚起床,也没有人管。似乎过年这一天,也是稀疏平常的一天,没有任何的惊喜,也没有什么仪式感。甚至他都没有什么概念,正常的过年这一天应该是怎样度过的。
家里的佣人把家里面倒是收拾的很干净。房子很大,却很空旷,也有点缺乏人气。他甚至都有点怀念白妃妃家里小而温馨的小家庭了。
正想念某人之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看,是白妃妃发来的短信。
“吃饭没有?”
“没有,还没有起床呢。”
“啊,我早饭都吃完了,你怎么还没起床?懒虫。”
“不想起来,家里就我一个人。起不起来都无所谓了。”
“你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陪你吗?今天可是过年哎,一年一度的传统佳节,你们家怎么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他们很忙,说晚上会争取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哎。真不懂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明明那么有钱了,还抽不出来一点时间陪伴家人吗?”
“这个,你得问他们了。不过我倒是挺无所谓的。随便他们。”
“你看看你,‘无所谓’一下就说了两次了,嘴上无所谓,心里有所谓就是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人。”
“。。。”喻淮看到这里,怔了一下,好看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落寞,白妃妃的这句话正中他的靶心。
好像从小,他就一直期望爸爸妈妈能多陪陪他,但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渐渐地他也就不会再有希望了。习惯了失望,就无所谓了。
可能爸爸妈妈觉得只要有钱就可以了吧,但是却不知道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所以他一直在进行无声的抗争,他不想在学校给人给留下“他是个富家公子”的形象,所以处事一直很低调。直到白妃妃出现。
“没事,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你的。*^____^*”
“恩,谢谢你,有你真好。”
午夜十二点,随着鞭炮声响起,世界像是沉浸在轰隆隆的喜庆的爆炸声中一样,除了鞭炮的声音,还是鞭炮声。似乎这是白妃妃重生后第一次听见这么热烈又喜庆的声音。
她很清楚,再过几年,各地马上就要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鞭炮了。
之前有人嫌弃鞭炮声音太吵,又污染环境,等到全面禁止燃放之后,人们才会发现,没了鞭炮,年味也跟着消失了,过年变得越来越冷清,人们也越来越敷衍,之前大家都是守着十二点守夜放炮然后睡觉,禁止放炮以后,一部分人都熬不到十二点就睡觉了。
原来以为的聒噪吵闹,其实是年的象征之一。
白妃妃的手机上面顿时收到了很多群发的一看就是群发的短信。
她一条都没回,只是点开扫了一眼,不然那些未读消息的红点点会看得她直犯强迫症。
大年初一,她还没起床,妈妈就在房间外面给她科普起了初一该注意的事情。
“妃妃,今天你要是扫地的话垃圾不要往外倒噢。就只能倒在自己的垃圾桶里面,今天不能倒垃圾。以免财气外泄。”
“噢。”她躺在床上,似乎妈妈每年都在说这个事情,但是每次她都忘记了。有一回看到垃圾桶满了下意识的就提出去倒了。回来之后妈妈才发现这个事情,但是为时已晚。
所以每回初一的时候,妈妈早上都要特意提醒她一声,生怕她又忘了。
“这种事情不是迷信的问题,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该做就照做,这样更加有仪式感不是吗?”
“是,有道理。”白妃妃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对于有些事情,她还是选择尊重,正所谓可以不信,不能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