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叫俞复弈的大家可能不太熟,但是我们在前文中提过。俞将晚救了一个女人叫赵舒婷,她是俞复弈的众多姨太太中最有能耐的一个。
当年俞老爷吃喝嫖赌是除了正事儿什么都干,太过放荡导致身体日渐式微,俞家里面没法儿开枝散叶了,流落在外的孩子倒是满天下。俞复弈的母亲便是俞老爷在外跟戏子偷生的,俞复弈的娘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只告诉了俞复弈自己的身世希望儿子能过得好,俞复弈来俞家找,但当时的俞家正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他,就将他无情的赶了出去,从那之后俞复弈更加记恨俞家。
正巧当时袁世凯与俞家交恶,他就去投靠袁世凯,谁曾想后来俞家和袁世凯达成了某种不成文的协定,反手把他给卖了。俞复弈当时是丧心病狂,将三兄弟分头开来逐个攻破,差点就把张鸢、俞晨明两人一网打尽。
后来败北,俞将晚亲手开枪送他上的路,当时俞复弈留了仨姨太太,他们没有报复这些无辜的女人,就把他们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了。俞复弈虽说有恨,但实在是没有什么才能,脑子又笨,整个人有游手好闲也因此被俞家人所瞧不起,但他坏!道德没有下限的人是最应该提防的。
多亏了他让俞家的命运从此紧的跟一根绳一样,也正是他的出现才让俞家三兄弟认识到,他们可能不止这一个兄弟在外面,所以日夜的提防着。
谁曾想这张舒婷,后来还会遇见俞将晚。各位看官不必着急,这俞家过去的故事,我们还会再续!
…………………………………………
折桃下了钟,在老鸨的带领下进入二楼最里层的房间,俞晨明早早地就在此等候,折桃推门进去只见门内灯火通明,一张大大的幕帘垂挂将两人隔开,折桃只能依稀见到一个站着的人影。
折桃笑笑道:“您久等了!”
俞晨明恭敬地道:“哪有让姑娘家等大男人的。”
折桃心喜,不曾想他本人比信中更会说话,折桃想将幕帘挑开,俞晨明先她一步直接将幕帘扯下,折桃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脚不自觉的向后撤半步。一个身材高大匀称的男人挡着左半张脸进入折桃的视线,折桃微皱眉头,又笑道:“您……我看不见您的样貌了!”
俞晨明点点头,佯装思考片刻后道:“您来摘。”
折桃仿佛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真正听到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心跳砰砰加快,折桃手很纤细但布满老茧,那是长年学艺的结果。折桃将手盖到面具上,轻轻的向上移动,在面具离脸的瞬间她几乎屏住了呼吸。
俞晨明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但在折桃眼里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折桃第一眼看到伤疤手确实颤了一下,她是被这么大的伤疤吓到了。但仔细看一双杏眼标准眉,五官周正,挺鼻梁方型脸,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俊气!虽说左脸上有延伸到眼睛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但不妨碍他是个好胚子。
折桃的脸不知不觉的红了,毕竟这比她想的要俊秀的多,看着这张脸的确不像是逛青楼的,还没等折桃开口她就感觉头上一沉,她眨眨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满眼笑意,她再摸头摸到一只钗子,在钗头上摸到一颗“石头”,她没有退回这个礼物,问:“您为什么又送我?”
“来的时候刚买的,看着跟你的气色很配,银钗红宝石的。”俞晨明炽热的眼光烫的折桃不敢跟他对视。
俞晨明扶着折桃坐到床上,自己坐到桌子上双手托腮温柔的看向折桃,折桃摸不清头脑道:“您真的只是与我见一面的?”
俞晨明如实回答道:“嗯,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想与您说些故事。”
“您说。”俞晨明就慢慢将自己的经历加以润色编成故事绘声绘色的讲出来。折桃平常最烦听这些所谓凡夫俗子的“江湖豪情”,但却不觉得跟着俞晨明的情绪走,她就耐心的听着,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散下来,靠在床头悄悄的睡着了。等俞晨明发现时折桃早就睡得憨甜,俞晨明没有打扰她为她盖上被子,关了灯便离开了。
从那天起俞晨明每天都会与折桃见面,持续了整整一周。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却慢慢的熟络起来,折桃也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拘谨,而是敢真的接俞晨明的话,随着俞晨明讲的故事哭、笑、恼怒,也会把自己遇到的是告诉他。
一直到第七天,折桃听着他讲的故事,笑着问到:“为什么这三少爷一直惹事,太笨手笨脚了吧。”
俞晨明吃起糕点道:“其实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有用的,只不过麻烦也是他惹得。”
“也是,如果不是他也夺不了城西的地盘。”折桃也吃了块点心嘟囔着。
外面突然一阵喧闹,还有打砸声,听那声响是要把楼拆了的架势啊。折桃到希望有人能拆了这破楼呢,道:“今儿还挺热闹的。”
“不听故事了!”折桃嬉笑着说:“来点别的!我的红颜知己。那天我睡着了被老鸨好一顿吵,说没伺候好你错失良机之类的,还说你不会再来了,结果你每天都来!”
俞晨明哈哈一笑,道:“我总不能弄醒你吧。我来自然是没有多少时间了,不得抓紧吗?”
折桃听出他话里有话,语气加快的问:“什么叫时间不多了,知道你不是本地人难不成你要走了?来这儿只是停留一段时间,又要去别的地方做生意了?”
“我估计命不久矣。”俞晨明一脸忧虑的看向折桃,道:“实不相瞒,我完不成任务要死了。”
“什么意思?缺钱?我这有你送的珠宝,你跑吧!”
折桃转身就要去拿首饰盒。
俞晨明连忙叫住她,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你说。”
“你快说呀!急死了。”
俞晨明看着眼前的折桃,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迷人,看来资料里说的是真的,折桃的确心高气傲但又心地善良,但他也从不妄下定论。
俞晨明说道:“那我就与你说了!”
折桃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我们家有遗传病,一种到25就要发病的病!我今年已经24了快25了。”
俞晨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折桃没听过就跟着点头,问:“那是什么?能治吗?”
俞晨明深呼吸,道:“到25就要病发的大病,明年……”
折桃见他还吞吞吐吐的样子是真着急了,毕竟自己也有私心,但她实在是想帮他一把。
“你快说呀!还墨迹个什……”
“娶不到眼前人为妻就会相思而死的病。”
“……么”
俞晨明飞速说完一大段词儿,折桃又快速的想了一遍,脸“歘”的一下就红了,又红又烫站起身就要把他推出去!嘴里还佯装骂着:“你个没害臊的,出去出去!”
俞晨明哈哈大笑,在折桃的推搡中挤到门口,折桃打开门冲着门外的俞晨明说道:“王八蛋,出去!出去!死不死的!”俞晨明到了门外还不忘打趣道:“认真的!我要是真死了你现在不亲我一个会后悔!”话刚落门“砰”的就被关上了,嬉闹声引的走廊其他屋和来往的人都向俞晨明那边看去,俞晨明也不恼就静静地等着。
真把门关上折桃背靠门上又后悔起来,自己失了分寸怎么把他真推出去了!折桃看着门外没动的人影心一横把绣着桃花的手绢扔到地上,转身打开门就看见面带笑容的俞晨明。
俞晨明见门开了,笑脸相迎:“折桃儿,你开……”下一秒俞晨明就震惊的话都没说完,折桃开门后向前双手攀上俞晨明的肩就朝侧脸颊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在那一瞬间俞晨明感受到不远处的一股杀气。
折桃亲完又羞笑的关上了门。
这下成俞晨明慌了,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过她真的亲了,而且在他转身离去的眼镜随意一瞟就与一双熟悉的眼睛对视上,哪怕只是一秒俞晨明也绝对不会认错,是张鸢……
俞晨明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他看着张鸢跟在俞将晚、方万庆的身后下楼去了,周围围着一堆姑娘。他不知道为什么张鸢会在这儿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都见了!俞晨明知道刚才杀气是从哪来的了。
他可能,真的会死……
另一边,俞将晚和张鸢没耐得住方万庆的软磨硬泡,还是去了最大的花柳之地“温柔乡”,结果俞将晚被这儿人偷了钱抓到贼给打的半死,砸了酒楼不少东西,老鸨赶紧塞了更多姑娘往他那屋,希望能安抚住这位爷,俞将晚对她们实在是没有兴趣。方万庆倒是照单全收,这些女人愿意留在他们屋也要归功于张鸢,他们天天接客什么老弱病残歪瓜裂枣占多数,突然来一个瓜子脸白净小生,个头不小长得漂亮给的钱也多,能不上赶着伺候嘛。张鸢算是被方万庆拉来招桃花的了,他能做的就是给足钱然后让她们远离自己,顺便防止俞将晚发疯。
张鸢没想到他一出门就看见他的主子搁这儿玩呢,他有一瞬间起了杀意但很快就收敛,前面被堵着的俞将晚挤到后面道:“发什么楞?”
“没事。”张鸢面无表情的回答,却加快了步伐把方万庆拽到自己面前,对上他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俞将晚表示无所谓。
晚上俞晨明回到了客栈,进了房关了门收拾好就躺在床上,心跳声还是很大。俞晨明看着天花板总觉的今天晚上是个不眠夜,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吹了灯睡意慢慢爬上,迷迷糊糊中俞晨明感觉时间过的极慢。
夜至丑时,一根银针慢慢探进门缝,将里面的锁门链挑掉,一个身影钻进房内,那人轻轻的关了门,蹑手蹑脚的摸到床边,一把匕首亮出毫不留情的向床上的鼓包扎去,刀落半空被俞晨明拿书格挡住,俞晨明就知道今晚不宜睡觉从人摸进来就一直醒着,俞晨明抛起被子做掩护,一个鲤鱼打挺立在床上,迅速朝面门回了一个左踢脚,被子盖在那人身上挡住了视线,但凭下意识反应两臂交叉向上挡住攻击。
被子被那人左一道右一道划的破烂不堪,俞晨明跳下床来还没绕到他的身后,就被那人身体转向,拉近距离匕首划过,那人右手朝后横握匕首,手上匕首飞速略过俞晨明的脖颈,只差一公分俞晨明就要命丧当场了。
俞晨明感觉脖子一凉,当机立断也抽出腰间的匕首接住第二次攻击,两个人将力转入把手,锋利的刀刃碰撞在一起摩擦出火花。
俞晨明的匕首与俞将晚、张鸢的没什么两样,刀鞘上镶的是一颗紫宝石,刀把上缠着白布用来增大摩擦力。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用过他的匕首了,自从权力扩大后就不在做这些动手的“脏活”,日渐忙碌也没空切磋手脚,有军队保护增大了他的安全性。俞晨明想,今晚果然感觉有些吃力,看来不能懒啊。
那人见他用了匕首,顿了一下,道:“对我用刀?”
俞晨明一听手一软,匕首迅速从手上脱落下去,那人眼疾手快立刻收劲儿,弯腰左手迅速去捞,正好抓住刀把。
月光透过窗户铺在那人的脸上,一张瓜子脸显得更小了。
“高瞻,够了吗?”俞晨明就猜到今晚睡不了,就一直等着,等的就是张鸢,但他真没想到张鸢竟然来真的。
“你没睡?”张鸢把匕首递给他,又把自己的收起来。
俞晨明接过来,道:“我想死吗我睡?”
张鸢补充道:“睡了就真死了。”
张鸢说的没错,如果俞晨明睡了那他就真的把他扎死了,但他就赌他不会睡,这是一种直觉。
张鸢脸上没表情,默默地走到床边把被子捡起来叠好放床上,虽然被子早就已经“饱经沧桑”但是不妨碍能叠起来。
俞晨明就坐到凳子上等他,张鸢也不客气拉了张凳子没有命令就坐下。俞晨明知道这是来“兴师问罪”了,道:“恼了?”
“没有,她没死。”张鸢低着头,笃定的说着。
俞晨明想,有道理,生气了那那个女人就死了。又问:“躺会儿?”
“咯咯咯呵……”张鸢一阵冷笑,没有回答。
俞晨明解释道:“和以前一样,有任务。”
张鸢抬眼看向他:“我明白。”
俞晨明可以对女人侃侃而谈,可以对兄弟嬉笑打骂,但一遇见这个闷瓶子就没了主意,他知道张鸢没生气,但又知道张鸢此时情绪很怪,却不知道怎么让他舒心。
俞晨明本来性格就活,尤其是做任务的时候能展现出更丰富的性格脾气,俞晨明觉得既然他没生气那就没事了,道:“睡了。你早点回去。”
“我去门口守着。”张鸢搬着凳子径直就走向门口就坐了下去,他当俞晨明的话没说。
看到这儿俞晨明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愚钝了,把今天的事和他俩弄混了,不是生气是想了!俞晨明摇摇头,心想:真的疯,他还以为生气了。想他了又不好意思说,非来这一套,要不是相处时间太久了谁能想到他扎人是想来看看人呀。
俞晨明睡前向张鸢吹了个口哨,张鸢扭头就见一道细光冲自己飞来,伸手接下借着月光一看是一根簪子。俞晨明自言自语道:“我没向外给过簪子。”
这簪子是金的,从上往下刻着“瞻·晦”二字,它本来就是要给张鸢的,不过是日子提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