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沉默。
崔有藓眼睛往上一翻又偷瞄了一眼,看到沈四脸色铁青,正拿着一张纸巾在擦枪呢。崔有藓三魂七魄都要吓没了,他额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板上,颤声道,“五五五个亿亿!”
东郊县是贫困县,人均月工资3000块钱左右,平均工资是个神奇的数字,比如张三是小老板一个月赚30000,李四是工人的一个月赚1000,赵六是个要饭的一个月最多赚100。那么一平均就是10367,哈!多么美好的一个数字人人都能吃饱饭了。
崔有藓的工资在东郊县是最高的,一个月基本工资9800。一年不吃不喝能赚117600。五个亿他需要变成一个千年老王八工作4251.7年才能赚到五个亿啊!
沈四还是沉默。崔有藓身体一软趴在了地上呜咽道,“呜呜呜饶了我吧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毛丝瞅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崔有藓当起了好人,“沈四,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都是自己的同志犯了错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嘛!又不是外人何必要赶尽杀绝?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禹国一套法律两种对待,适用于普通民众的法律是实打实的,比如俆二孬他爸爸俆来,偷了四狗家5000块钱就被按照盗窃罪判处两年零六个月,而四狗他爹偷了国家十九个亿如果按照盗窃罪5000块就判刑2.6年的那四狗他爹需要判刑98.8万年才行。这显然是不现实的,禹国立法委员会高瞻远瞩立法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了,他们另辟蹊径专门为官员们犯罪设立了一个新罪名---职务瑕疵罪。并且规定职务瑕疵罪不适于死刑,就是无论你贪污多少都不会被枪毙,最高的实际服刑期限是十八年,有关系弄个保外就医或者减刑什么的三五年也就出来了。像四狗他爹,被揭发出来以后退回了10个亿就属于有立功表现,可以从宽从轻判处,最后才判了五年。
毛丝这样说是在提醒沈四崔有藓贪了几个小钱罪不至死,抓捕人兽还要依靠崔有藓这个地方官嘛,意思意思让他出点血就算了。
沈四心领神会冷声道,“先起来吧!具体怎么处罚看你今后的表现。”
虎口逃生了崔有藓心里一松,“呜呜呜谢呜呜呜谢呜呜呜。”他爬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身子两股战战畏畏缩缩的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毛丝道,“崔有藓,现在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崔有藓泪如雨下点头如捣蒜,“呜呜呜要,要,我一定好好表现呜呜呜好好表现呜呜呜。”
沈罪看他们演戏一样觉得搞笑又无聊,他懒得听毛丝他们胡扯了站起来就走,沈四道,“老七,具体计划还没说呢你怎么说走就走?”
沈罪嘿嘿一笑,“累了出去溜达溜达,你们先商量着嘿嘿嘿走了啊!”沈罪两手插兜吹着口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晃晃悠悠出了门。沈老四打的什么算盘沈罪心里明白,抓捕人兽只是个能困住他的由头。俆良俆二孬出去好一会儿了还不见回来,沈罪心里觉得不妙,担心他们两人畏罪潜逃。
俆良确实是这样想的,出门后他并没有直接去往谢美婷的家里,而是拽着俆二孬到了楼梯拐角小声道,“俆二孬,这些人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弄不好真是想要把你弄走做实验呢,你快跑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俆良也看出沈四肯定是个大权在握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了,沈四身边的那个叫毛丝的阴森森的,站在身边俆良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有沈四身边的那两个近卫军,强悍的不像是人,那力道太他妈的恐怖了。
俆二孬道,“已经迟了。我猜想他们可能是来防止疫病的。 这种传染病要想防治肯定要控制人员流动的,东郊县现在可能已经被完全封堵住进出口了。”
俆良心里一慌,“那怎么办?我可看着他们都不像是好人啊!”
俆二孬把手放在俆良的手背上拍了拍,“没事的大哥,沈罪那个神经病不是说了吗,我是他的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走吧去美子姐家看看怎么了!”
谢美婷的妈六神无主除了哭还是哭,俆二孬把一团臭流蛋塞进谢美婷的嘴里,俆良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从身后搂住谢美婷的肚子就使劲儿的往后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哇---”谢美婷吐出了一滩墨绿色的液体,臭气熏天,呛得俆二孬眼泪都出来了。
俆良松了一口气看着谢美婷被剃的阴阳头和脸上的伤痕问道,“唉呀好了。阿姨,她怎么这样了?”
谢美婷妈妈流着泪摇摇头,“她说是碰见拦路抢劫的了,呜呜呜,可是,抢劫为什么要给她剃头啊?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呜呜呜!”
谢美婷眼睛睁了一下无力道,“妈,我没事的你出去吧,我和俆良说几句话。”
谢美婷本来想跳楼死的,可又担心要是跳了楼会连累的这一栋房子的房价大幅度下跌。东街就有个跳楼的,房价原先买的时候是一平方13000,跳楼后一平方7000块钱都没人买,那栋楼的业主哭的要死的心都有了。谢美婷想大家都活的不容易,背负几十年的房贷才买了一套房,不能因为自己跳个楼就让人家白白奋斗了几十年啊?又想着去马路上被大卡车撞死吧,可是看着那些卡车司机疲倦沧桑的脸又不忍心了,她接手过一个案子,知道那些司机大多是贷款买的车,为了赚钱还贷都是没日没夜的连轴转的;想着真不行就跳河吧,可是附近就没有河,各大路口都有警备队员在把守说是没有通行证已经不允许进出了。
没办法,她只好到山上采了一把毒草煮了一锅喝下了。
唉!善良的人共情能力都太强了,就连去死都要优先考虑到别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