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变发生后,中国方面,至少是东北方面是采取了不抵抗,而且有明确的“不抵抗主义”的对策,尤其是“材料一”中张学良在9月21日晚接见外国记者团时说的一段话:“余即命令中国军警收军器于兵库,取不抵抗主义。”
第二,张学良的“不抵抗主义”对策是他自己决定的还是按蒋介石的旨意,现在没有原始材料证明是蒋介石的旨意,过去许多史书说是蒋下令采取“不抵抗主义”,均为人云亦云。张学良承认是他下的命令,他说:“我下了不抵抗命令”,“我不能把”**”事变中不抵抗的责任推卸给国民政府”,“是我自己不想扩大事件,采取了不抵抗的政策”。1996年11月香港同泽出版社出版的《张学良文集》(下卷)附录(二)《日本NHK(日本广播协会)采访张学良的记录》有一目“张学良的不抵抗政策”,把张的“我下了不抵抗命令”的有关谈话公布了。
第三,蒋介石要负多少责任呢?至少可以说蒋介石是不主张抵抗的,从“材料四”可以看出当时国民政府的态度是:“对日军避免冲突”,“务必维持严肃镇静”。从分析角度,张学良的对策是符合蒋介石的宗旨,所以对“**”日寇入侵就顺着“不抵抗主义”的思路走下去,结果导致整个东北丢失。
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遭到全国人民的反对。全国学生纷纷到南京请愿,要蒋介石出兵抗日。陈布雷在日记中说:“学生团体来京请愿出兵宣战者不绝,大队集合于中央党部及国民政府,提出种种要求,常有不逞之徒从中煽动,故意与政府以难堪。唯蒋主席始终保持中和严正之态度,对青年学生绝不取压迫之办法,故两三月间,至京请愿者无虑五六万人,而卒未发生一次冲突,其行动越轨者,亦足以警察徒手驱散或弹压之而已。”打电报到南京提出质问、警告的更是像潮水一样。顾维钧说:“我不但受到学生团体和代表们的质问,而且受到潮水般的来自全国的电报质问,这些电报把直接谈判的计划说成是为委员长保持政权的阴谋。那些发电报的人认为我只是为委员长的政治计划服务的工具,我记得江苏省同乡会发来的一封电报,表示反对直接谈判,并且警告我,如果我不改变态度,就要毁掉我的祖坟。”“我记得上海各界联合会和上海市商会发给我的电报,对我提出的直接谈判的方针也提出了警告。”
这时的蒋介石成为众矢之的,再加上宁粤分裂和**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分头在南京、广州和上海召开,蒋介石被迫第二次下野。
1931年12月15日,**中央常委会在南京中央党部举行临时会议。在京的中央执监委均参加,于右任任主席,作出了决议:“(1)国民政府主席兼行政院长蒋中正呈请辞职案,决议准蒋同志辞职;推林森同志代理国民政府主席、陈铭枢同志代理行政院长。(2)考试院长戴传贤、监察院长于右任、立法院长邵元冲呈请辞职案,决议慰留。”陈布雷在日记中说,蒋介石“乃于十二月十五日向中央常会正式提出辞呈,将国府主席、行政院长及陆海空军总司令本兼各职一并辞去。”
会后,蒋介石发表了辞职通电,说他担任国民政府主席三年来“无日不思竭其愚庸,实现总理之遗教,无负党国之付托”。特别提出:“乃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已以委曲求全之精神,接纳全党团结之方案,而在粤同志迄未能实践约言,共赴国难。胡汉民同志等微日通电,且有必须中正下野除兵柄,始赴京出席等语。是必欲中正解职于先,和平统一方得实现。中正昔因顾虑政治中断之危,愿为党国忍垢负责于一时者,将转为同志团结与党国统一之梗。且使外交政策,日滋无责任之批评。莫衷一是,现在国事至此,若非从速实现团结,完成统一,实无以策对外之胜利,慰国民之期望。权衡轻重,不容稍缓须臾,再四思维,惟有恳请中央准予辞去国民政府主席等本兼各职,另行选任贤能接替,以维团结,而挽危亡。”他又表态说:“中正许身革命,进退出处,一以党国利害为前提。解职以后,仍当本国民之天职,尽党员之责任,捐糜顶踵,同纾国难,以无负总理之教训。”
同日,林森和陈铭枢联名发表就职通电,各地中委纷纷入京。12月22日至29日,**召开了四届一中全会,于右任致开幕词,孙科致闭幕词。蒋、胡、汪三派表面上实现了统一。会上,通过了改组中央常委会、中政会常委会案。以林森为国民政府主席,孙科为行政院长。蒋介石、胡汉民、汪精卫均为中政会常务委员。孙科在闭幕词中讲:这次全会“无论东西南北,各方面的同志,都相率来京,集合一堂,决定党国今后的方针”。还特别表扬了蒋介石,说:“这一次党内同志能够得到精诚团结的结果,我们又不能不想起蒋介石同志这种伟大精神的表现。如无蒋同志这种伟大精神的表现,也不能感动全体同志,有此良好的机会,使大家集合在一起,所以我们回想这几天内开会精神之良好,结果之圆满,不能不对蒋介石同志表示最大的敬佩。”
蒋介石出席开幕式后,就带着宋美龄乘飞机到了宁波,随即回他的老家奉化溪口去了。蒋介石在行前曾约陈公博、顾孟余、王法勤谈话。蒋说:“本人甚盼汪先生能不顾一切,任此艰难。前在沪时,曾向汪先生面述此意,汪太客气,希望三位再代转达。中兴本党,非汪先生莫属。”同时,蒋又留函致于右任、何应钦、孙科等人,说:“全会既开,弟责即完,故须还乡归田,还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