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鑫转身一看，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单瘦的女孩，上身穿一件蓝妹格衣服，下身一条黑色的裤子，裤脚较小，把她的两条不很肥的两条大腿绷得紧紧的，臂部还没有发育成熟，但是，胸前那两只小乳鸽却展翅欲飞的样子。头发很黑，扎着两支小羊角辫。脸色红红的，像八成熟的桃子，很健康的样子。大约十五、六岁，不漂亮，也不丑。给人一种善良，实在的感觉。
“儿子，她叫春艳，是老太监远房亲戚。”说到这里，谢春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她的命很苦，小时候没了妈，长大了没有了爸，老太监走的时候，把她交给了我，这是他不放心我啊。”好一会，谢春妹用手拭干净脸上溢出的泪水说：“崽呀！妈晓得你出走的原因。其实老大监真是一个好人，他对你也很喜欢，把你当儿子看。”
“老太监怎么啦！”
“死了，和你爸爸一样，癌症。”缓了缓，说：“这个死癌症，为什么总是找好人，他们究竟犯了什么法。”谢满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妈妈，你想开点，我叔叔走了，不是还有我嘛。”停了停，春艳接着说：“龙鑫，你放心，你安心在外面打工挣钱、读书，妈妈在家里，有我照顾。我什么活都能干，我能呷苦，我喜欢妈妈。”
春艳左一个妈妈，右一个妈妈，声音甜甜地，听起来像亲女儿似的。
“妈妈，想不到我出去才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儿子，你走之后，我们找了你一个多月。你叔叔老太监为了找你，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后来就一病不起，和你爸爸一样，到医院检查，是癌症。也不吃药，不打针，不到一个月就走了。临走之前，他拖着病重的身体，做通他侄女的工作。和我住在一起。想不到，这春艳，人勤快、又有力气，嘴巴又甜，这几个月来，如果不是春艳照顾，妈怕是真的见不到你了。”
龙鑫沉默了。
谢春妹继续说：“儿子，你不要看不起老太监，他是一个好人啊，他临死的时候，也舍不得妹那1500元钱，说是留给你作学费的。”说着，她从房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龙鑫，这钱你拿着，下学期再去读书。”
龙鑫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想不到老太监对自己、对母亲这么竭尽心力，自己以前对母亲和老太监那种“意见”，此时，彻底地冰释了。此时，在龙鑫的心目中，母亲是伟大，老太监是伟大的。这种情怀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龙鑫把钱递还给母亲说：“妈妈，我没有失学，我现在在B市孔德中学读书，一切都很好。”
“你哪来的钱？在城里读书，要很多的钱。”
“我碰到好人了，今后我会慢慢告诉您，总之，我现在一切都好。”
“嗯。”
春妹脸上漾出了笑意，吩咐春艳：“春艳，快煮饭，捉只鸡杀了。”
春艳一边应允，便去杀鸡去了。
“崽啊，这春艳确实是个好姑娘，人勤快，做事又麻利，嘴巴子又甜。你看，这屋子自从她来到我家后，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爽爽溜溜的。家务事做得又快又好。我实在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龙鑫听母亲一说，环视四周，的确与母亲说得一模一样。虽然是土屋，简陋，没有一样好家具。但是，每一们东西都摆得井然有序，擦得干干净净。真像刘禹锡《陋室铭》写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给人以温暖，舒适的感觉。
“崽啊，这春艳，你可要待她好啊！”
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龙鑫从母亲的话中，仿佛另外还有层意思似的，什么意思？难道……
“你看春艳人怎么样？”
“不错啊！”龙鑫不由得说。
“那就好，那就好。”
“妈妈，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想，春艳，人也你都看到了，而且，在家里这么些日子，我越来越喜欢她，她不嫌我家苦，我想将来给我作媳妇。”
“啊！”龙鑫有点吃惊了，说：“妈妈，我现在还小了，又要读书，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
“崽啊，打着灯笼也难碰到这么好的姑娘了，我现在又不是要你就结婚，现在农村里十七、八岁的结婚多的是，你就答应妈，给我吃了定心丸，我也心安理得好好待人家。”
“妈，我……”龙鑫感到无言以对。
“唉，龙儿，这件事就定了，妈就给你作一回主。妈不会看错人的。你读书你的书，有春艳陪我，你也不用挂念妈了。现在妈也想通了，一心一意与春艳一起过日子。想你爸了，就到他坟上看看，跟他说说话。”停了停，谢春花接着说：“对，老太监的坟和你爸葬在一起。”接着，又叹着气说：“他们俩都是好人啊！”
“妈，你怎么……唉。”龙鑫不知怎么说。
“别不好意思了，我早就问了春艳啦，她看过你的像片早就喜欢了你，你今天回来，妈看得出，她喜欢你。”
“妈！！！我不能答应你，我现在还是学生。”
“不行！这件事妈做主了。不影响你读书考大学。”
龙鑫说不出话了，他能说什么呢？龙鑫感觉得这个家，确实需要像春艳这样的姑娘。母亲行动不便，孤身一人，有什么病痛，也无人知晓。有个人在她身边，自己出门在外，也安心。此时，他明白，少年夫妻老年伴的含义了。无论人还是动物，都是一对对的，不能孤独，可是，自己并不真的喜欢春艳。这时他起了婷婷，婷婷对自己一片痴情。虽然从未说过我喜欢你。但是，龙鑫的内心深处已经体味出爱的滋味，自己打心眼里也喜欢她。不过现在是读书，也深知，爱情的砝码最终还是事业。现在，自己的理想还没有实现，还没有资格去谈论爱情，可现在，母亲把爱情变成了婚姻，实实在在地送到他面前想推都推不掉。唉！龙鑫感到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他不能用绝情话去伤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一个纯朴善良的女孩。
这时，母亲也帮春艳炒菜去了，屋子里弥漫着温暖空气。黑虎蹲在门前，注视着远方，守卫着这个贫穷的家，明亮的电灯光照着屋中的一切，是那么温情，那么和顺。
这个家，虽然贫穷，却是温馨的。但是母亲要自己娶春艳，龙鑫感到矛盾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