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我和杨志坐在西郊一个养猪场的水塔顶上。
我们俩身上缠满了绷带,靠在一个废弃的水槽上,瞅着夕阳发呆。
地上已扔了一堆啤酒瓶子。
我把酒瓶凑到肿成一条缝的嘴上,费力地呷下一口酒。嘶!钻心地疼。
“我说,志啊,你说,那小白脸是啥玩意?大白天敢带枪上街,还是一大帮人,黑社会也不敢这么干吧。”
“总之绝对不是啥好玩意,卡里就搁五块钱,玩咱们呢?!”杨志一想起走出银行大门那失落劲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人平时深藏不露,还有那牛小姐,这帮人偌大的派头显然人是不差钱的主,又为何要开个炸鸡店赚那点小钱呢?又又为何卡里只搁五块钱玩咱们呢?”
这养猪场是杨志二叔开的,我俩躲在这一来避避斧头帮的风头,二来也省得我爹妈唠叨,三者在自己楼下被人扁一顿也很没面子。
“不想那么多了。总之,这小白脸玩咱们,这场子老子一定找回来。”杨志把银行卡团成一团,扔下塔去。
“操!五块钱!”我想想也不由自嘲地一笑。“这是把咱们当成叫化子了啊!”
十天以后。
我这伤恢复的差不多了。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
跟老妈视频了几次,家里风平浪静,斧头帮并没找家里麻烦。
杨志留在场里帮他二叔喂猪。
我决定回趟家。
走到巷口。探头探脑地四下巡睃一遍。
大爷大妈们如常地遛弯打太极,牛氏炸鸡店也如常地营业,甚至牛小姐还在店口忙着售卖炸鸡,一如往常。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溜上楼,推开家门。
老爹沈阔在看报纸,扫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便不再睬我。
老妈见我完好无恙,也没责怪我,反而笑吟吟地拉我坐下,给我端来一大桌好吃的。
有点反常啊。搁平常老妈也没对我这么好过,何况我才闯了这么大祸。在自己家门口,人尽皆知,断瞒不过她老人家。
“疼啊,使劲吃。”老妈笑吟吟望着我。
眼见一大桌鸡鸭鱼肉,我也就没客气。
好歹做个饱死鬼,管老妈葫芦里装啥药。
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这几日在猪场天天闻猪粪味,偶尔杨志弄个肘子来也全没食欲。
这炸鸡…味不错!
是玲玲送来的。老妈脸笑成了一朵花。
玲玲?!
就是楼下那个,牛氏炸鸡店的小牛姑娘。
小牛…牛玲玲?她…不是有夫之妇,夫家还是大款?
那小伙子是她哥!
牛…哥?大…舅哥?!
人家又没说要嫁给你。不过,姑娘人不错。这几日,她天天来,每次都带炸鸡来,还说等你回来要当面感谢你呢。
我抓起一根鸡腿边嚼边往楼下跑。
刚推开门,却见一个略带羞涩的姑娘站在门口,浅笑嫣然,笑靥如花。
一顾一盼之间,我几乎要醉了过去。
牛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