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男人心灵深处真正会疯狂爱上的女人,不是别的什么女人,而是跟那种毒花一样的美人,充满魔性的女人?
花满楼叹了一囗气。
罗仙仙正走在他的前面,听到叹息声,回头望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这个奇特的年轻人又在想些什么
红娥的房间。
红娥和衣侧躺在床上,枕头垫得很高。旁边坐着官湘漓。
红娥已经将那件背部被击穿的衣服换下,她身上穿的是那件玫瑰红的长裙。
她脸色苍白,眼神忧郁,一会儿看看官湘漓,一会儿又望望对面那个人。
那个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又坐在了那把大木椅中。
他面部没有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墙壁角的那盏灯。灯盏放在一只高长的桃木柜顶。火苗轻轻地摇动,摇得紫红的灯芯时暗时亮。
花满楼、罗仙仙和洪氏姐妹走到门口,他也没有发现。
洪氏姐妹见他那副神情,便停留在门囗。花满楼则又在靠近门口那张长椅上坐下。罗仙仙走进屋,轻轻走到陆小凤旁边,无声无息地,什么都没说。
陆小凤忽然开口道:“再没有人出来?”他的眼睛仍望着墙角的灯。
花满楼道:“没有,半个人也没有。”
陆小凤道:“他们还会来的。”
花满楼点点头。
陆小凤慢慢将眼光从灯上移开,望住花满楼,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花满楼摇摇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不过,那青衣女客现在还未露面。”
陆小凤喃喃道:“奇怪。”他又对洪氏姐妹道:“麻衣道人走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洪玉道:“他说,采花贼既除,贫道就不应再滞烦世。”
陆小凤道:“朱老板又会逃匿到何处呢,这个胖猪小子?”
夜风依然轻轻地吹着。
潭水清冽,幽幽地映着树影,花影,人影。
一个人站着月下的潭边。
风轻柔地拂着他那如雪的白衣,他却一动不动,望着潭水,背上斜背着一柄乌鞘剑,狭长而古老。
他望着潭面的月色,眼神却对那月色毫无反应。
他不是在观赏这月色。
他已在万梅山庄望过月,望过月下的夜色,望过夜雾中那些凄迷的远山,树林。
好像感到有神秘的精灵在如水的月色中向自己召唤,他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山庄。
在桃花林,他感到的只是一片静谧。
他知道这平静只是短暂的,所以静静等待
树林里传来一阵哗哗声。
他一动不动。
一个沙哑嗓子在说话,口气带有埋怨:“这丑老婆子一刀杀了不就得了,你干嘛要带到这阴浸浸的树林子里来?”
另外一个人嘿嘿冷笑,声音很尖细,像一根细铁丝,道:“我他妈要过瘾。”
吵哑嗓子怔道:“过瘾?过他妈什么瘾?又快要死杀一场了,你还要在一个丑老婆子身上过瘾?你也太他妈贱了。”
那尖细声音变得更尖细像一枚针了,道:“去你妈的,谁说我要在她身上过瘾?我要过的是另外一种瘾,谁也没尝过的滋味。”
沙哑嗓子道:“你他妈绕来绕去,到底要过什么瘾?”
尖细声音变得很神秘,小声道:“我要将她淹死在潭中。”
沙哑嗓子一顿,道:“这又有什么?你眼睛还变得贼亮。”
尖细声音充满了兴奋,道:“每次跟老板出去做事,只要是有水的地方,我就将货装进布袋,拎到水边,放进石块,仔细捆扎一番后,再扔进水中。我经常这样干,算是老手了。”
沙哑嗓子道:“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淹死嘛。”
尖细声音道:“嘿,每次在捆扎的时候,那活人就在里面蠕动。我就忍不住踢上几脚,然后隔着布摸摸他的头,又煽他几耳光,又摸摸他的头,最后扔进水中,看着布袋在水面消失,那人便永远住在水下面的世界了。每次做这种事,我都特别高兴,高兴得要死。”
沙哑嗓子仍然不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尖细声音很不高兴,道:“你他妈才有病!”停了一会儿,他又低声道:“也许我他妈有点什么毛病。总之,我一看到那人被沉下水后,水波漫漫平静下来,水面上又什么都投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水下面却刚刚扔进去一个大活人,这个大活人就要被淹死在水下了,却没有人知道。而这些只有我才知道。”他停了停,“当然,还有老板也知道。但不管怎样,我想到这些,心里就乐得要死,有时半夜醒来回想起那些事,我就乐得恨不得到外面去痛痛快快大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