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集 众乡亲跟随下汪州 遇民工群体讨欠
书名:远乡之惑 作者:天霖 本章字数:5159字 发布时间:2023-04-02


 

(汪州市火车站,内景,下午)

列车进站,缓缓停下。

车厢门打开,旅客们陆陆续续下车。

宝顺和众乡亲提着行囊随着客流下车。

宝顺站在车厢出口处,招呼着众乡亲:“都带好了自个儿的行李,跟紧了啊。”

 

(汪州市火车站站台上,内景,下午)

众乡亲拎着行囊陆陆续续地聚拢在一起。

宝顺在一个一个点着名:“小路。”

陈小路贴在宝顺旁边,欠了欠身子:“俺在呢。”

宝顺拍了拍站在身前的志强的肩膀,对两人说:“恁俩跟紧了,互相照看好了知道不?”

志强和小路异口同声地:“知道了。”

宝顺又叫道:“铁柱。”

铁柱回应:“到!”

宝顺用眼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刘东风。”

刘东风从人群中挤过来:“俺在哩。”

宝顺:“任久富。”

任久富举了举手:“在。”

宝顺:“二虎。”

二虎:“俺也在。”

 

(汪州市火车站站台上,内景,下午)

宝顺拎起自己的行囊招呼道:“大家伙儿跟紧俺,都别拉下了啊。”

说罢,宝顺转头朝出口走去。

 

(汪州市火车站站前广场,外景,小雨,下午)

宝顺带着乡亲们从出口处出来,聚拢在一起。

几辆出租车相继驶过来。

宝顺指挥着铁柱、东风、久富、二虎坐后一辆车:“恁们四个,上后头这辆车,行李放车厢后头。”

说罢,宝顺又扭头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恁开一下后备厢。”

司机打开后备厢,铁柱、东风、久富、二虎相继把行李放进去。

宝顺又对志强、陈小路说道:“恁俩跟俺坐一辆车。”

志强、陈小路回应:“中。”

出租车后备厢已经打开,宝顺和志强、陈小路一起把行李拎上后备厢。

宝顺对两辆出租车司机大声说道:“东云鞋业有限公司,到地儿由俺一道儿付车费。”

然后,宝顺坐进前一辆车的副驾驶室,吩咐司机:“走。”

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驶去。

 

(汪州市“东云鞋业有限公司”门口,外景,小雨,下午)

两辆出租车驶近,相继停下。

宝顺下车,招呼道:“到了,带上各自的行李,都下车。”

众乡亲一个个都下车,从后备厢里拿出各自的行李,挎在肩上或者拎在手上。

宝顺向两位司机付了钱,拿过车票,转身对众乡亲说道:“跟俺来。”说罢提起行李朝公司大门走去。

众乡亲一个接一个紧跟着宝顺走去。

 

(汪州市“东云鞋业有限公司”三楼走廊上,内景,下午)

宝顺放下行李,指挥着众乡亲:“恁们跟这儿等一会儿,俺去去就来。”

众乡亲回应:“中。”

 

(汪州市“东云鞋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景,下午)

董事长坐在大班桌前。

敲门声响起。

董事长:“请进!”

宝顺推门进来:“薛董恁好!”

薛董欣喜地站起身来:“啊,杨宝顺你回来了?坐,坐!”

宝顺拘谨地坐在大班桌对面的椅子上:“俺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乡亲。”

薛董重又坐下,问道:“带乡亲来了?几个?男的女的?”

宝顺局促地回答:“一共六个,都是男的。不过俺儿子志强是来玩儿的,过一阵子就去北京报到上大学。”

薛董:“哦。”

然后,薛董略一思索:“近段时间来吧,由于全球性经济危机,订单减少,用不了这么多人。我看这样吧,先录用三个:仓库搬运工一个;员工食堂一个,帮厨师打打下手;保安一个,跟你负责厂区安全保卫。其他的先待着,等到公司里订单多了再让他们上岗。当然,这期间他们也可以到职业介绍所去逛逛,看能不能到别的什么地方找份零工先干着。”

宝顺想了想:“那行。”

 

(汪州市“东云鞋业有限公司”三楼走廊上,内景,下午)

宝顺从董事长房间出来,对众乡亲说:“董事长说了,这阵子活儿不多,只能留下仨,其他的得去介绍所找份零活儿先干着,等以后公司里接了订单了再过来。”

众乡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吱声。

宝顺对着铁柱、二虎征求意见:“铁柱恁干过保安,多少有些社会经验,这样吧,恁带上二虎先去别处打打零工中不?等有了订单了俺再通知恁们过来。久富、东风、小路跟俺一起。志强也跟俺身边。”

众乡亲们互相看了看。

久富:“中。”

东风:“俺没话说。”

铁柱不甚情愿地:“那还能咋样,中呗。”

二虎也勉强地:“咳,就这样吧。”

 

(汪州市“东云鞋业有限公司”三楼走廊上,内景,下午)

宝顺弯腰提起行李:“那走,先去住下来,待会儿铁柱、二虎恁俩跟俺去职业介绍所转转。”

众乡亲纷纷提起行李,跟着宝顺走去。

 

(汪州市方正律师事务所办公室 内景 下午)

一律师坐在办公桌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几名民工坐在律师对面,其中一位抄着四川口音的为首的民工正在述说着:“我说王律师,老板本来说好每个月发一次工资的唦,到个儿已经是半年多了,都没得发我们一分钱唦。我们连房租和水电费、电话费都没得了,想回四川老家连路费也没得了唦。”

 

(汪州市方正律师事务所办公室 内景 下午)

王律师放下笔:“公司方一共拖欠了你们多少钱?”

为首的民工低过一张纸:“这是我们每个人的数目,合计一共是十万多一点。”

王律师接过纸张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看着民工:“你们进公司的时候有没有同公司方签订用工协议?”

民工回答说:“我们曾经提出来签劳动协议的,老板说他们公司里没有签协议的惯例,说如果要签协议,他就不用我们唦。老板这么说了,我们谁还敢坚持说一定要签协议嘛。”

王律师:“老板有没有同你们说起因为什么原因才拖欠你们的工资?”

为首的民工:“老板说他们的收货方拖欠应付款,造成公司里资金周转不过来,所以要拖欠我们工资一段时间唦。其实我们听呆时间长的老员工说,是老板娘拿了公司里的周转资金去炒房去了,大概是被套牢了,所以就把我们的工资欠到起啰。”

王律师:“你们老板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支付你们的工资?”

为首的民工:“从第一个月开始,每个月都说到下个月一起结算,一直拖了半年多还没得动静唦。老板娘和她的的妹妹是管财务的,一开始我们去问,老板娘还同我们应付几句,到后来理都不理我们了唦。这一段时间有十多天老板和老板娘连人都看不到了,打他们电话都不接了唦。”

王律师闻言一惊:“会不会跑路哦?”

民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为首的民工说道:“这个我们不知道,不过好像听呆时间长的老员工说过,老板和老板娘经常有得出国的唦。”

王律师摆了摆手:“知道了。这个事情还真有些麻烦了,得好好想一想。”

王律师往后一靠,略微闭上眼睛。

民工们面面相觑。

 

(汪州市方正律师事务所办公室 内景 下午)

突然,王律师张开眼睛,探过身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有个主意,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民工们一起凑过身子……

 

(汪州市方正律师事务所办公室 内景 下午)

民工们已经离去。

王律师抄起手机拨号。

 

(《汪州都市报》编辑办公室 内景 下午)

一女性工作人员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铃声。

女性工作人员抄起话筒:“你好,《汪州都市报》。”

话筒里传出一个神秘的声音:“明天上午八点钟左右,信利眼镜有限公司门口有重大爆料。”

女工作人员赶紧拿过笔准备记录:“什么爆料你说……”

话筒里传出电话挂断的声音:“嘟……嘟……嘟……”

 

(汪州电视台《公共民生》栏目办公室 内景 下午)

男性主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主任接听:“你好,哪位?”

话筒里传出神秘的声音:“明天上午八点钟左右,信利眼镜有限公司门口有重大爆料。”

主任眼睛一亮,神情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什么爆料?你说。”

话筒里的声音:“重大社会事件!你们派记者来了就知道了。”

然后话筒里传出电话挂断的声音:“嘟……嘟……嘟……”

 

(《汪州晚报》《重大社情》栏目组 内景 下午)

一男性工作人员办公桌前的座机响起。

男性工作人员接听:“你好,《汪州晚报》(重大社情)栏目,请讲。”

话筒里传出声音:“明天上午八点左右,信利眼镜有限公司门口有重大爆料,请你们派记者过去,重大社会事件。”

男性工作人员拿过记事本:“什么爆料,你说……”

话筒里传出电话挂断的声音:“嘟……嘟……嘟……”

 

(汪州电视台《公共民生》栏目办公室 内景 下午)

男性主任拿起座机话筒:“小周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汪州都市报》总编办公室 内景 下午)

一女性总编正在翻看当日的《汪州都市报》。

敲门声响起。

女性总编:“请进。”

门开了,女性工作人员进来,走近办公桌,然后递过一张纸,对女性总编说道:“刚刚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明天上午在信利眼镜公司门口有重大报料。”

女总编接过纸张看了看,问道:“你回拨了没有?”

女工作人员:“回拨了,语音提示无法接通。”

女总编拿起纸张看了看,然后问道:“此前有没有关于这个信利眼镜公司的报料?”

女性工作人员回答:“我们查了一下数据记录,曾经有民工投诉公司方欠薪。当时我们把投诉件转给劳动部门核查。他们去查了一下,回复说是查无实据,就不了了之了。”

女总编眼睛一亮,迅速拿过一支笔在纸张上签署意见:“肯定是拖欠农民工工资!热点题材,去!你马上通知要闻部,让他们精心准备。如果确定是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题材的话,除了现场报道以外,还要进行系列跟踪报道,把文章做大!”

女性工作人员:“好的。”

女总编递过纸张。

女性工作人员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的意见,然后起身出门。

女性总编想起了什么:“等等。”

女性工作人员回过身来。

女总编吩咐道:“要注意方式方法,只做客观报道,不做主观评述,更不要轻易表态。”

女性工作人员:“知道。”

 

(汪州电视台《公共民生》栏目办公室 内景 下午)

敲门声响起。

主任:“请进。”

门开了,曾经采访过宝顺的女记者周宇菲推门进来。

周宇菲在沙发上坐下:“主任您找我?”

主任指了指座机:“我刚才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明天上午在信利眼镜公司门口有重大报料。我看,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你们准备一下,去现场看一看,见机行事。如果是有价值的报料的话,就做一个现场报道。”

周宇菲站起身:“明白。”

主任补充道:“按照重大社会事件采访预案,随时同我保持联络。”

周宇菲有些调皮地一个立正:“是!”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去。

 

(推出字幕:第二天早上)    

 

(信利眼镜公司门口 外景 晴 早上)

正值早高峰时段,马路上人来车往,车水马龙。

突然,一行农民工大概十多人,额头上扎着白色条布,从信利眼镜公司厂区边上的小巷里走了出来,迅速在门口的马路上一字排开。

两名民工拉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信利信利,见利忘义!》。

另外两名民工同时拉开另一条白色横幅,上面写着《还我农民工血汗钱!》几个黑色大字。

另外还有两名民工也拉开横幅《只信利,不讲义,信利公司拖欠农民工血汗钱伤天害理!》

一行人在马路上一字排开。

 

(信利眼镜公司门口的马路上 外景 晴 上午)

许许多多过往的车辆纷纷减慢速度或者干脆停在了马路上,坐在车里的人纷纷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来张望。

过路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围了上来,驻足观看。

一些被前面车辆阻碍的车辆纷纷鸣响喇叭。

一些驾驶员摇下车窗玻璃,探出脑袋冲着前面挡道车辆驾驶员叫嚷着:“走啊走啊,别挡着道儿啊!”

 

(信利眼镜公司三楼工头办公室 内景 晴 上午)

一名工头从窗口往外望着现场,手里拿着手机拨号。

 

(某公海上 外景 晴 下午)

一艘七星级豪华游轮正在蔚蓝色的大海上缓缓行驶着。

 

(特写)

 以蔚蓝色的大海为背景,显示出游轮的俯视画面。

从空中俯瞰,巨大的游轮如同一座移动着的城市,富丽堂皇,豪华大气。

 

(推出字幕:“皇家加勒比号”邮轮)

 

(邮轮甲板泳池边 外景 晴 下午)

一个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女游客,或在泳池里戏水,或躺在躺椅上嗮日光浴,或在泳池边举着香槟酒杯走来走去。

 

(邮轮甲板泳池边 外景 晴 下午)

泳池边的躺椅上躺着信利公司的老板金来发和老板娘,两人都戴着墨镜,正怡然自得地嗮着太阳。

金来发身边的手机响起。

金来发慢悠悠地拿过手机:“喂……”

 

(信利眼镜公司三楼工头办公室 内景 晴 上午)

工头从窗口往外望着现场,一边捂着手机压低了声音说话:“老板,出大事儿了……”

 

(邮轮甲板泳池边 外景 晴 下午)

金来发对着手机发话:“慌什么慌!慢慢说。”

 

(信利眼镜公司三楼工头办公室 内景 晴 上午)

工头对着话机:“那一帮四川来的民工在大街上拉起了横幅,说要讨薪,把整条马路全都堵死了……”

 

(信利眼镜公司门口的马路上 外景 晴 上午)

许多行人纷纷拿起相机和手机拍照。

一些已经拍了照片的行人开始低头发微博。

马路中央的小轿车里,一些男男女女也降下车窗玻璃,抄起手机、相机拍照。

还有一些男男女女从汽车的天窗里高高地探出身子拿着手机、相机拍照。

现场秩序一片大乱。

一名交警一边从马路另一端赶过来,一边拿着对讲机呼唤着:“洞1洞1,洞8呼叫,洞8呼叫,信利眼镜公司门口发生突发性群体讨薪事件……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邮轮甲板泳池边 外景 晴 下午)

金来发对着手机:“先把大门关上,有情况随时报告,我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公司,有什么事你多盯着点。”

 

(信利眼镜公司门口斜对面的马路边 外景 晴 上午)

一辆小轿车停在路边,车身两边写着“汪州市电视台”。

 

(小轿车里 内景 晴 上午)

坐在副驾驶室上的周宇菲对着手机说话:“主任主任,如您所料,确实是拖欠农民工工资引发群体事件,我们准备作现场报道,请指示,请指示……”

手机里传出主任的声音:“请按照重大社会事件采访预案执行,注意方式方法,注意方式方法……”

周宇菲对着手机:“OK”。

周宇菲关了手机,激动地对其他几位一挥手:“弟兄们,出发!”拿起麦克风,推开车门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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