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远忽然慌里慌张来找李志行请假,说要回趟北京。
李志行问是啥事?乔说父亲病了!家里发来电报,让他即刻赶回去!
李志行忙问“要不要紧?要不要带刘子书一块去?”,乔修远想了一下,说“不用!”。
李志行又问“修贤要不要跟你一块回去?”
乔修远说“家里电报明确说,修贤刚到陕西,管的事又重要,先不让回去了。”
李志行听完一愣,还不待反应,乔修远就急着要走。
李志行赶紧就让联系大华公司的飞机。乔修远只带了两个警卫,就急急坐飞机赶回北京去了。
不料仅隔了一天,乔修远又回来了!
李志行问伯父身体怎么样?
乔修远苦着脸,说其实只是不小心扭了腰,疼是很疼,不住地呻吟,但医生看过,没有多大事情。
李志行就说,“伯父没事就好!你为什么还苦着脸叹气?”
乔修远又叹了一口气,又说他这趟回去,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姑娘相亲。
李志行一听来了兴趣,就问姑娘怎么样?最后结果怎么样?
乔修远说是北京政府一个次长的女儿,长得还可以,大家闺秀,不过自己没看上。
李志行就问为啥?乔修远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说两人在一起,全无话说。
李志行点点头,就说估计是缘分未到,但不要气馁。
不料乔修远这厮又说,他这次回北京,估计是他父亲骗他回去相亲,并说了一些自己的判断。
李志行立刻说“瑶圃,就算伯父是骗你的,你也要理解老人家的苦心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老爷子也没有做错!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还没说完,就被乔修远打断。乔说“我知道老爷子的苦心。好了,再说吧,我先回去休息……”
李志行本来还想说教,但乔修远这厮挥挥手就走了。
而当天晚上,乔大少为解烦恼,就去易俗社看戏……
乔修远想安安心心看戏,但有人却不想让他看戏。
过了几天,乔家从天津来了客人,这回是个世家大小姐,由她哥哥陪着来的,乔修贤到机场去迎接的。晚上乔修远一回家,人正在府上坐着,乔修贤陪着说话。
乔修远一见哥哥回来,立刻将哥哥拉到一旁,解释了一番。
乔修远本准备去听戏,这下走不了了,只好陪着客人说话,心中兀自懊恼!
原来上次回北京相亲失败,乔老爷子就打算再安排下一场。乔修远急着逃离北京,就推脱说自己公务繁忙,以后要相亲直接让到西安来!
不料,还真有人来了!
乔修远是个家教很好的人,别人不远千里而来,他自然不能失礼,便只好陪着说话。
要说呢,乔修远这家伙实在过于优秀,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年纪轻轻又是民族英雄,还是边防军巨头的!姑娘家里本就很满意,但姑娘的哥哥仍问了乔修远不少问题,乔修远只好作答。那姑娘不怎么说话,只是不时偷看乔修远一眼,然后低着头一脸羞涩。
乔修远这厮却似乎不解风情,露出种种不耐烦。
大家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对方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乔修贤一直将客人送到西安最豪华的西北宾馆。
等乔修贤送完客人一回来,乔修远就生气地问“修贤,今天是你将他们接来的?”
乔修贤就说“是呀!哥,父亲特意打了电报。因为你太忙,就让我完成此事。”
乔修远本想教训修贤,但一看弟弟老实巴结的样子,就叹口气忍了。但当天因为心情不好,连戏也没去听。
结果,下来的很多天,乔大少都没有时间听戏了。
原因是隔三差五就有来相亲的,大部分仍是哥哥带着妹妹,也有弟弟陪着姐姐来的。
还有父亲亲自带着女儿来的。一般这个时候,就连李志行也需要接待,因为这个父亲一般不是高官就是富商、或者道德文章驰名的大家,搞得西安城不是一般的热闹……
乔修远被搞得痛苦不堪,希望乔老爷子不要再让人来了,说自己有很多军机大事,很忙的!
不料却遭到乔老爷子的训斥,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类的话说了一遍。还说,据听说你并没有那么忙!
这话乔修远也不敢辩驳,就找李志行诉苦。
可李志行这家伙却苦着脸说“瑶圃,你到底喜欢啥样的?这大家闺秀你也看不上,小家碧玉你也看不上、当官的也看不上、有钱的也看不上、道德文章你也看不上!你到底喜欢啥样的?莫不是喜欢西洋女人?”
乔修远一口茶喷出来,骂道“我何曾说自己喜欢西洋女人了?”
“那么,你难道喜欢东洋的!?”李志行小心地问道。如果自己的参谋长喜欢东洋女人,那可就麻烦了!
“啊!呸!我喜欢中国女人!”
“啊!那就好,那就好……”李志行擦了把汗。
乔修远本想来诉苦,但见李志行非但不同情,还对自己的婚姻这么关心,便茶叶不喝了,气哄哄地走了。
后面的日子,乔修远想躲避,可无法实现,因为乔修贤总监督他。
乔修远简直觉得老爹在自己身边放了个特务!但这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心为自己好的亲弟弟!还得忍耐。
终于,在又一次相亲失败后,乔修远爆发了!
话说这天,西安城万人空巷,连李志行、桂萌生都一起到了城西的机场,还有特意从北京赶来的欧兰彬,大家都去接待一个人。
是谁这么大面子?莫不是哪个高官?
非也!非也!这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惊奇地是,这位女子是独自驾驶飞机,飞来的!
等这位女子的飞机一降落,马上就有人冲上去献花,记者“咔咔”拍照,李志行、桂萌生等都亲切与女子握手,欢迎女子的到来!
李志行还发表了讲话,盛赞该女子的西安之行,标志着中国民间飞行活动的高潮。欧兰彬特意在现场发表演讲,说借此契机,大华公司准备组织“中华民间航空协会”等等。
这些随后都上了报纸。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这名女子被李志行等人陪同,到督军府稍坐片刻,然后径直去了乔府。
因为这位美女,也是来相亲的。自己一个人,开飞机来了的!
这名女子是谁?竟然能独自开飞机来?
此女名叫朱慕菲,广东香山(今中山)县人。父亲朱卓文是老同盟会会员,追随孙中山参加民主革命,曾长期担任孙的保镖,现任广州政府航空局局长。
朱慕菲从小学习武术、射击等,枪法极准,并熟悉英语。后又随著名飞行家张惠长,学会了飞行和修理飞机。因为张是朱慕菲的表亲,是在美国学习的飞行,拥有万国飞行师执照。
乔大少名声太大,他一相亲,竟将朱慕菲招来了!
要知道,朱慕菲在南方可极有名气!不仅因为她人漂亮还有能耐,而且孙中山结婚时,她还做过宋庆龄的伴娘。
据传闻蒋介石曾托人提亲,但朱父认为蒋羽毛未丰,作风不佳,不仅拒绝了这门婚事,还教训女儿“以国为重,为国立功”,不要与蒋来往。
乔修远则十分恼火:相亲本是他的私事,却被搞得沸沸扬扬!
朱慕菲到了乔府,他礼貌接待,但就是不冷不热。朱慕菲漂亮聪明,一见之下挺喜欢乔大少,倒也主动和他交谈,言辞间有些爱慕。
但乔大少来了句“朱小姐,其实我并不欲很快结婚,一切都是家里相逼罢了!连累您千里而来,实在对不住!”
朱慕菲一听,便爽朗地说“无妨!我亦是钦佩乔将军披坚执锐,为国家收复外蒙。今日一见,乔将军果然年轻俊朗,风姿儒雅,当得一代儒将!一见足矣!”说完便要告辞。
其实这样美丽聪慧,又开朗大方的女子,乔修远也有几分喜欢,但他既然不愿娶,有些话自然不方便说。就礼貌地将朱慕菲送至门外。
等朱慕菲临走时,他又抱拳说道“朱小姐,其实在下对您也很佩服!”
朱慕菲闻言,回头爽朗一笑,便离开了。
而后,朱慕菲在西安城仍留了两日,除了看些名胜古迹,又与欧兰彬商议了成立“中华民间航空协会”的事情,然后就驾驶飞机,风驰电掣而去。
这位朱慕菲小姐,后来被称为中国第三个开飞机的女性,前两个都是美国华侨,一个叫唐安妮、一个叫欧阳英。
这三位女性都是广东人,但朱慕菲被称为“中国第一个空军女飞行员”,因为早在1920年,她就被编入了军队。
等朱慕菲一离开西安,乔修远就来到李志行的办公室里,然后坐下来对着志行冷笑。
志行赶紧亲手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问道“瑶圃,你这是做什么?”
乔修远仍不住冷笑,并说道“哼!你给我装!你接着装!”
李志行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镇静,然后大声说“瑶圃,我们是兄弟!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哼!那么,我来问你?为什么你跟我回了一趟北京,我家里就开始逼我结婚了?还不间断地送相亲的来?”
“啊!这个我怎么知道?”李志行大声辩白。
“那你说,那次你到我家,你和我父亲密谈了什么?”乔修远盯着李志行的眼睛逼问道。
“哪次?我何曾有过密谈?”李志行死不承认,但下意识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哼哼!你是不是想破坏我跟银铃姑娘在一起?”
“啊?银铃?你俩在一起了吗?”李志行的表情像很吃惊的样子。
不料乔修远一看李志行的表情,就咆哮道“李志行!你不要以为银铃姑娘认了你当干哥哥,你就可以干预她的事情!还有,也不许你干预我的事情!”
李志行赶忙叫屈“瑶圃,我没有呀!我的确没有呀!”,表情比比窦娥还冤!
但乔修远哪里会被欺骗?狠狠地扔了一句“等着瞧!”,然后就甩头走了。
李志行看着乔修远的背影直发呆。
这事乔修远冤枉他了?一点也不冤枉!乔大少经受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他搞出来的!
为啥?因为他发现了乔大少和银铃姑娘有些苗头,所以想阻止。
他为啥要阻止这事?因为在他看来,乔大少是个公子,家世又太好!他怕乔大少与银铃姑娘最后不会有好结果!乔修远和他是好兄弟,银铃姑娘是自己的干妹妹,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将怎么处理?所以,他想将事态扼杀在萌芽里!
另外,在潜意识里,他觉得像乔修远这样天纵之资的人物,应该娶一个超卓的女子!而银铃姑娘呢,似乎配不上他。
至于银铃姑娘,他早想好了。他想给银铃姑娘找一个像乔修贤那样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而不是这个风流倜傥的乔修远!
所以,他还想等乔修远冷静下来后,再去劝劝他。
不料,很快他就不得不改变主意!
当天,李志行处理完公文到后宅,却发现顾菲儿和乌兰格格和银铃姑娘三人聚在一起,正在说话。
“银铃来了?”李志行一边放下他高高的督军服帽子,一边跟银铃姑娘打招呼。
乌兰格格就服侍李志行入内换便装。
换完出来,李志行也陪着银铃姑娘说话,“银铃,最近咋样?”
“好着哩!哥。”
“你唱戏的时候有没有人捣乱?”
“没有哩……”
……
聊了一会,志行让银铃留下来吃饭,银铃却表示晚上还有事情,就不在这里吃了。可又说起了话,似乎不想走。
顾菲儿和乌兰格格一见,就借口去后厨看,走开了。
等只留下志行和银铃两人,银铃姑娘咬了一下下嘴唇,开口说“哥,我想问你句话。”
“啊,啥事你说。”
“哥,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和修远在一起?”
志行心头一震,这都叫上“修远”了!不过他端茶杯的手依然稳固,说道“哦?没有呀!你们能在一起当然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银铃盯着李志行的眼睛探寻着,但李志行这家伙现在已经练就了说谎高超的说谎本领,一丝也不泄露。
银铃姑娘又说“哥,其实今天是修远让我来的!他让我给菲儿姐说,你……,你想收我做姨太太……”,说完银铃姑娘脸红了一下。
“啊!这个乔修远!”李志行大叫一声,刚想破口大骂乔修远,又忍住了,然后急忙问道“那你跟你菲儿姐说了没有?”
“没有……”银铃姑娘脸更红了。
“啊!对!你不能说!乔修远这家伙是在跟你开玩笑!”李志行连忙说道。然后他又盯着银铃问道“妹子,你跟哥说实话,你想不想嫁给修远?”
“哥,我想。修远也说他想娶我……”银铃姑娘脸红着埋下头去。
“啊,那就好!我去跟修远谈谈!”
事情已经这样,必须跟乔大少谈谈了,这家伙太坏了!竟然想让自己后院起火!
当晚,李志行便去见乔修远。
乔修远接待了他,但气鼓鼓地问“你找我做什么?”
李志行马上殷切地说“瑶圃~~,我来看你!”
“哼!我有什么好看的!”
“啊!瑶圃,我其实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不对!我诚挚道歉!但我当时,也是想为你好……”李志行情真意切地讲了自己为乔修远着想的种种缘由。
不料乔修远这厮不领情,反而气愤地说“哼!我看你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都三个老婆了!还想夺我的老婆!”
我靠!夺妻之恨呀!
李志行十分惊慌,马上大喊“瑶圃,冤枉呀!我冤枉呀!我绝无此心!你不信?我给你跪下了……”说完,李志行作势就要跪下!
乔修远如何能让李志行下跪?一把抓住李志行,说道“你真无耻!”然后就忍不住偷笑起来,他原本就是吓唬李志行的。
李志行一看这家伙笑了,就瞪着眼睛说“咱俩彼此彼此!你这家伙!知道我胆小,竟然恐吓我给你下跪!我看你比我还无耻!”
乔修远眼见被戳穿,却赶快又做生气状!李志行一见,立刻拍着乔修远的肩膀说“不过,咱俩谁跟谁呢?”
乔修远却不依不饶,侧着脸气哼哼地说“那我娶银铃的事情,你去说服我家老爷子!”
“啊?让我去?!”不过李志行一看乔修远的脸色似乎又要变,急忙说“好的,我去!”
“包括银铃他爹。顺便把亲提了!”
“啊?这也要我去?……”
“还有,必须送你妹子一份大礼!”
“啊?好……!”
“还有……”
……
乔大少将心中的不快发泄一空,并且让李志行答应了他不少事情后,关于李志行想“夺取他老婆”的事情,他才没有再追究。
于是乎,李志行不得不亲自前往北京。
“伯父,我们的筹划失败了……”
“唉,我知道了……”,乔景运接受了失败的现实,并与李志行商议了婚礼的事情。
然后,乔修远又带了乔修贤,一起到榆林去提亲。
党老汉现在又要卖茶又要放羊,根本忙不过来。只好一大早将羊放出去,然后卖茶,晚上再将羊赶回来。
好在没人敢偷他的羊。
李志行到的时候,党老汉忙得不可开交,他要尽快帮女儿挣点嫁妆钱!见了志行等人,就赶快招呼喝水。赵琦自去帮忙,党老汉才有时间坐下来与李志行说话。
李志行便拿出礼物,说了提亲的事。
党老汉一听很高兴,但随即“吧嗒吧嗒”抽烟,开始思考。
“咋,叔你不愿意?”李志行问道。
“愿意倒是愿意。不过,你说乔参谋长家是个有名的大户?”
“是咧!”
“那你说,咱银铃娃能行?”老人的想法与李志行最初的想法有点像,他怕女儿受吃亏。
“叔,我看能行!银铃妹子人长得出众,现在又是西安城唱戏的名角!咱不差啥!”
“噢……”党老汉又开始“吧嗒吧嗒”抽烟。
李志行知道党老汉心里担心啥,一个是两家相差太远,一个估计是嫁妆。
不过有李志行在,这些都好办!
这回,党老汉再也没有那么倔强,接受了李志行的好意,嫁妆什么的主要由李志行来操持,结婚时女儿一辈子的大事,他也想让女儿风光些。
而李志行也理所应当,说来他其实是在嫁妹妹。
很快,乔大少的婚礼在北京风光举行。
银铃姑娘风风光光,嫁妆排了几十米长。为此,李志行往北京发了一列8节车皮的专列,连装嫁妆带装人,嫁妆里还包括一辆小汽车。专列到北京后,就停在火车站,等婚礼完毕后再将大部分嫁妆拉回西安,因为以后乔修远要在西安定居。
李志行从陕西带了几十个人去帮忙,周唐镜帮着操持婚礼,一切妥妥帖帖。
甘肃的黎丹竟早了很多天来到,一起参与操持。李志行立刻借机交谈,终于搞清了这位黎叔叔与齐白石的关系!解了多年的心结。
李志行既当娘家人又当本家人,送完妹子,又与马福祥、乔修贤一起礼宾。
乔景运德高望重,边防军又闻名天下,所以客人来了很多。婚礼的热闹程度比起李志行的婚礼也不逞多让!
南北政要自不必说,独甘肃一省,不仅甘肃八镇全部来祝贺,一些原绥靖军、董军、志果军、壮凯军、西军、振武军、昭武军、忠武军、骁锐军的大小头目,也来了不少。
马福祥自向李志行一一引荐。这些人都有心与李志行交往,对李志行比较恭敬,李志行也笑呵呵地,对大家十分亲热……
乔府所在的巷子,足足热闹了好多天……
等婚礼结束,大家一起返回陕西。
出乎意料的是,婚后银铃姑娘并没有在家做专职太太,反而接着去易俗社唱戏。
李志行去劝乔修远,乔大少却说银铃姑娘喜欢唱,他也愿意让银铃姑娘唱,并叮嘱李志行要常去捧场。
志行只好无奈答应。
还有就是乔老汉,在银铃姑娘的劝说下从榆林搬来西安,住进了乔府,享享女儿的福。
至于放羊,乔修远和李志行都没有管他,愿意放则去城外放,反正关中水草丰美。
乔修远结婚,算是边防军的一件大喜事。不料还有喜事,接撞而至。
原来乔大少在北京办完婚礼,又在西安大宴宾客,这番包括郑玉琨在内的许多将士都来热闹。
这次虽不如北京的婚典那么庞大,却也不小。李志行请了甄秀来帮忙操持,主要是接待女宾、安排乔府的杂务等等。
甄秀这几年帮甄老实管理染布厂,精明强干,工厂已经扩大了很多倍。现在,汉堂出厂的棉布,有一多半竟是“甄老实染厂”染完后出售的,利润增加了好几成。
甄秀现在也出落成了个大姑娘,人又漂亮又利索。
郑玉琨不经意看见甄秀,就问志行这是谁?原来他之前并未见过。
李志行就讲了甄老实的故事。玉琨听后笑了,不由又多看了甄秀姑娘两眼。李志行因为忙,没留意。
当天晚上,李志行回到家里。顾菲儿满面春风地与志行说:咱们猪娃看上人家甄秀姑娘了!
志行一愣,笑着说道“这个猪娃子!不自己给我说,却偏偏让你来告诉我!”
对于甄秀,李志行也十分满意!人漂亮淳朴,又精明能干,甄老实一家人也很好。
这样的姑娘,正好做猪娃的媳妇!
当天晚上,志行便将狗娃、老魏找来商议。
大家一听都很高兴!但狗娃的意思,应该先设法问问甄秀姑娘的意思。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第二天,顾菲儿借口请甄秀姑娘吃饭,其间就说了这件事情,问甄秀姑娘的意思?
甄秀一听,羞涩地拽着衣角,说“这事,我听我大、我妈的……”
顾菲儿一看甄秀姑娘的样子,就笑着说“秀秀,咱们两家本来就不是外人。来,你给嫂子说,这事你自己是啥意思?你要不愿意,你志行哥和嫂子都不会逼你的!”
甄秀姑娘一听,急忙抬起头摆手“夫人,我不是这意思!……”
“那就是愿意啰?”顾菲儿笑着问道。
甄秀姑娘羞涩地点了点头。
随后,便是大张旗鼓地去三原提亲,李志行和桂萌生亲自出动,三原半个城都跑到甄家门外去看热闹。
甄老实早已乐开了花,请大门口看热闹的人进屋喝水。可大家都不进去,只是笑着站在门外。甄老实就连连作揖感谢捧场。
大家都感叹:这甄老实家祖上不知积了什么大德?先是平白得了一个好大的工厂,这下又得了这么一桩好婚姻!
呵呵,谁也不知道,其实这桩姻缘来自一次欺骗!
然后西安城又开始张灯结彩,郑玉琨大婚!
郑玉琨是什么人!南北大员们自然心里有数!于是乎,西安城高朋满座。
别的不说,就连奉军的张明九将军,也特意代表吴俊升前来祝贺。而东北的大小绺子,竟然来了几十个大当家的!看的李志行也愕然,心想猪娃子这货,在东北跟土匪交情这么深吗?
当然,来者是客,土匪们都有段振北接待。
段振北是谁?
就是当时呼兰贝尔的匪首“天下好”!这家伙投靠郑玉琨后,因为作战有功,现在已经是少校营长了!笔挺的军装,还配着警卫!看得土匪们一阵羡慕。
与郑玉琨同驻潼关的“友军”第20师,师长阎治堂亲自前来祝贺。有意思的是,不但阎治堂来了,阎手下的两个旅长也一个没落下!而且三人还是分别来的。
郑玉琨婚后在西安住了几天,就带着新娘子回潼关去住了。不过新娘子并不常住潼关,大部分时间仍住在西安督军府,有时候也回三原去住,因为染厂的事情她也没放手,只是现在注意开始培养妹妹甄艳了。
不料,红鸾星动,喜事之后,还有喜事!
原来是“老悍匪”刘东山也要结婚了!
刘东山找了河南孟津一家姓刘的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为这个刘家,其实和刘东山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
刘东山在白朗手下时,刘家就对他有很大帮助,这刘姑娘的哥哥还曾是刘东山的“战友”,只是后来脱离了白朗军,成了河南红枪会的一名重要首领。
刘东山这番当了旅长,常驻河南,就娶了这刘家的女儿。
李志行这位大舅哥闯荡江湖多年,风风雨雨,现在终于要有个家!李志行这个作小舅子的,一点不敢怠慢,带了刘绣娘早早赶去打理。刘绣娘也高兴地两眼是泪,哥哥终于有个女人来照顾了。
刘东山手下现在人才济济,还有一帮陕军的弟兄帮衬,一切打理的妥妥当当。
李志行除了厚厚的贺礼,暗地里又单送了2000条毛瑟步枪、10挺重机枪、8门日本四一式山炮给他。刘东山自是感激,但现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刘东山将家安在了河南三门峡。现在有老婆、有枪、有炮,正是要做大做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