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女士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又恢复正常:“梁市长,可不能冤枉——不能一概而论,”她大概也觉得“冤枉”这词不好随便用,转向方副省长,“方省长,那我们走?”又看看我们三个,“我们从后门走。”
刚才,她定是带了钉子和这大黑人,从后门进来的。
方副省长长叹一声,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小莲,我劝你还是先跟我们走。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弄清楚你,还有你的朋友们,知道些什么,你们,好像是有个什么组织似的?
我们好好谈谈,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不一定要你死我活——啊,你父亲走了,胡局长也死了——这事情,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些别的解决办法,过激了,过激了!”他居然又显出些大领导的架子,“你这位,小莲的男朋友——未婚夫——我应该祝贺你啊,小莲可是个好姑娘——”
他给我和小清的关系升了一级,算是说好话。
这好话,纯属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伎俩。我没理他这茬,心里有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应该说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洪女士说:“老方,你哪里那么多废话,我们还是先走。”说着,她脚下挪动。她一准儿是个舞台演员出身,上体不动,脚下小碎步紧倒,悠悠到了厅堂后门,就要飘进厨房去。
小清两手拉住揽着她脖颈的钉子的手臂,出声说:“方省长,洪女士,我这跟你们一走,不就是往死路上走?我可不想死。我就是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她喘口气,头稍偏偏,“你这打手,你就是钉子?你听他们说的,干了不少坏事吧?你有没有兄弟姐妹,有没有父母亲?胡局长是你杀的?你作恶还没个够?看你现在这样,都不象个人样了,看来,你也躲了不少日子了,你还要害人?你看清了,这么多人证在这里,你能逃出法律的天罗地网去?”
这么紧急,小清还如此镇定,居然还在做这杀手的思想工作!
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接触,短短的一闪,我把我想说的全在这一眼里递了过去。我的意思是,“小清,你好样的,勇敢到了极点,我老林子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帮呀孙子就休想伤害你,要劫走你,先拿了我的命走再说!”
小清的目光,温柔刚强果觉,还有一丝焦虑,她那是为我的拼命决心而生的对我的担心!还有一丝提醒,她在拖延时间!我们的后援,蔡老师老粟他们,定是在火速赶来!——可怎么还没动静?
有人说话,居然是钉子,声音惨厉:“丢你老母,洪太,你听到了?我钉子可是为你,还有这位大陆来的当官的,我为你们,这辈子做下大孽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们答应我的,可不能不算数!”
他的声音剧烈抖颤。他到底不是真的职业杀手,这段东逃西躲的日子,估计他没少受罪,心理承载已到极限。
这小子的胳膊挺粗,肌肉紧张,要是一使劲,再一扭------极大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