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下到了大厅,电梯门一开,我如飞奔出,对电话那头说:“老奇,我已经下到大厅,出了大门,我正在赶过来,你不用着急。”
没窜多远,我看见了梁市长的背影,他走得很快,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不注意周围和身后。在他的侧后方,老奇的破车正慢悠悠地爬行。
我低声对电话那头的老奇说:“行了老奇,找个地方停了车,你回空中餐厅楼下瞄着吧。”
老奇嘀咕:“还用回去?”
我也有些迟疑,想起蔡老师的话,我说:“不知道究竟谁是真妖怪,照计划办吧。”
我们事先定好的计划是:凡有离开团队的考察团成员,我们都尽量出人跟着,看看其行踪,一旦方向不差,再集中力量。反正我们只探信息,用不着出手打架抓人。
老奇的车停了。
我跟梁市长下了地铁。
越走我越觉着,梁市长还没在宴会上开喝,怎么跟醉了酒似的,脚步透着心急火燎,一直朝前走,也不朝前后左右看,步子还有些摇摆不定。
梁市长站在地铁站台上,我离他足有五十公尺。我稍稍隐身在一出口通道口墙角。
已经九点多,地铁站里人不多。
奇怪的是,梁市长似乎毫无警惕,压根儿就不朝我这边看,也不看四周,只是焦急地看看列车到达时间显示牌,又看手表,捏着手机按号码。这地铁里收不到电话信号。老先生心神乱了,我心想。
我脑子里突地跳出个念头。心里怦怦跳,听得远处列车驶来的声音,我伸出头去,瞪眼看梁市长那边。
梁市长独自站在那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直到列车停稳,我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要有“钉子”之类的人物突然出现,一个双推掌,梁市长还不得死于非命?我至多只能喊一嗓子,梁市长能否反应过来,逃过劫难,难说。
还好,梁市长平安进了车箱。
我紧窜几步,赶在车门们一齐关闭之前,钻进了相邻的车箱。
乘客很少,我坐在这边,都能看见梁市长在另一车厢的焦急模样。
妈的,这怎么回事?我心中揣摩,没有头绪。只有跟到地方了再看,我想。这列车的方向,正是梁市长用他侄子的名义买了房子的地方。
那房子我们已经去看过,在泰晤士河南岸,不是一般的值钱。我和老奇先估计价值,应该在一百八九十万英镑左右。查到实际交易情况,我们都吃一惊,二百五十万英镑,一次付清。
我正想着,眼光瞄到,梁市长下了车!
我赶紧跳到站台上,车门在我身后关上。我心道,完了完了,这几步路,梁市长还不把我看了个清楚?我不朝那边看,仅用眼睛的余光瞄着。
还是多余担心,梁市长根本不看我这边,闷头向外走。
我看看站名,愈加纳闷。这一站出去,和他老人家买的房子还隔着一条泰晤士河呢。他老人家要隔河欣赏那豪华别墅的夜晚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