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总部，我在小结会上报告了我这一份信息，提出：这梁市长，要打听私人事务有关的一些法律方面的规定，这里面，会不会有咱们想要弄明白的戏文？
老粟和小梅在那间大号中餐馆，为伦敦华商招待江东省第三考察团的接风酒会服务。老粟报告说，他和小梅观察到的情况是，酒会上，考察团成员们大多面带微笑，不怎么多说话，酒喝得也比较有节制。有俩当官的还说因为医生有告诫，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了。
考察团中，我们的重点注意目标，凉水湖市来的梁市长和市里分管财贸的副市长，以及省里的两位从凉水湖市上调升官了的俩官员，基本没喝酒。和其他人比起来，显得心事要重一些。其中比较明显突出的，当数梁市长。和那次他老人家带队的凉水湖团来时，表现迥异。上一次，梁市长什么时候都是目光热情，谈吐豪爽。这一回，基本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对任何人的发言，礼貌性地鼓掌，自己不怎么说话，看上去，他时而走神。具体细节表现为，他卷好了一只烤鸭肉卷，没塞进嘴里，反而稳稳地放进了面前的汤碗里。旁边另一市长大乐：“老梁，你泡烤鸭面皮汤喝？”
梁市长这才发现，脸红了说：“不好，喝多了。”这时候，他的酒杯还是满的，根本就没动过。
小梅赶紧过去，为梁市长换了一只碗。
蔡老师问：“小梅，你注意到没有，这时候，考察团里，谁最注意梁市长的举止？”
小梅想想：“当时桌上人都笑。同桌的凉水湖副市长不怎么笑。”
“他是梁市长的下属，这会儿可不能随便笑上司。”我说。几个人包括蔡老师都同意地点头。
小清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和凉水湖的那些官员，都不熟悉。但她知道，就在这些官员中某一个或者是某几个人当中，必定有她父亲惨死秘密的知情者。她在想，会是谁呢？
小梅下一句话，让大家吃了一惊：“考察团长，还有考察团副团长，都对梁市长他们这一桌格外注意似的。”
蔡老师问：“有什么具体表现？”
小梅看看老粟。
老粟说：“这个是我观察到的。梁市长中间去上厕所，回来后，考察团副团长特地过去，问候梁市长。这其中，考察团长频频观望梁市长这一桌。我统计了，悄悄数了，他看所有其他桌子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看这桌时间长。”
这可是最令人信服的统计数据。这背后有什么，尚无人能知。而当真相一旦揭开，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现象，就会都很正常地搁在了整个事件的某一个环节中，一点不显得浪费。有本事的人，能在最后结果出来之前，从大量细小的蛛丝马迹中看出事情的最大可能走向，从而把握住准确的脉搏。
我们这些人中，自然是蔡老师最大拿，老粟次之。不知老奇怎么样，我基本上还是一头雾水。看俩女孩儿神态，小梅和我差不多，小清因为家世原因，思路更难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