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联络站老窝,把设备装完,天已经黑透,几个人都已经回来,唯独缺小清。
蔡老师显出了少有的不安,下令:“小奇,开通‘招招鲜’,听听。”
原来,白天小清设法,已经把一个窃听器放进了“招招鲜”总部。
我们的土窃听设备,主要由老奇设计制造配齐部件,效果很一般,放在“招招鲜”总部,那力度还是绰绰有余。就听得那办公室里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几个人又是英语又是普通话加英文地闲扯,乱哄哄没什么实质性有价值信息。突然冒出一两句和我们有关的,竟然是夸我靓仔,说小清的漂亮,那是在街头一站,能把一条街都照亮的之类。
蔡老师问:“小林,小清电话通了没有。”
我不停地拨号,一直没通,告诉蔡老师:“也许在地铁里。”
蔡老师说:“但愿。这可是这边的老侨领都打了保票,我才同意小清去的。”
我们几个一听,都不出声,心道,动这么大的劲,人家知道我们啦?
蔡老师一看我们神情,解释道:“还是通过国内‘老板’,跟这边的华侨领袖打招呼,问了,这边侨领说没问题。各位知道,小清这一次参加协助,就是在最关键的地方设个耳朵,很可能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小清的电话通了!
我说:“小清你在哪儿呢?怎么电话不通?”
小清说:“我刚才在地铁里。现在到了地方,一会儿上楼,是个公司办公室。这儿我还没来过呢。”
我们放下心来,又去听那“招招鲜”窃听器的转来信号。信号不好,当那边街上有汽车经过时候,有时发出怪音。最糟的是有警车经过,土窃听器收到信号,再从扬声器里出来,那叫一个难听,像美国大片中的怪兽叫唤。
我跟老奇开玩笑:“这玩艺儿适合给强盗用,对警车敏感。”
蔡老师就像没听见我们的笑闹声,闭目不语。少顷,他叫我:“小林子,再和小清联络一下,如果通了,要她早点回来。”
我立刻拨号,不通。
我和老奇立刻大急。蔡老师嗖地站起,在屋里踱开了步子。他老人家陷入紧急思考,我们的脑袋不动,眼睛随着老师的步子移动。
我的私人电话响了,一看号码,不认识。
我说:“不认识这号码,会不会是和小清有关系?”
蔡老师说:“接通录音和扬声器。”话音刚落,老奇已经把一个插头递给了我。
打开电话,赵大老板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屋里回荡:“ 请问,是刘先生吗?”
“您哪位?我是。”我眼望着蔡老师的手势,稳稳地回答。蔡老师的手势,构成独特,含意复杂,我们从小就熟悉,那时候经常在各种比赛中随时接受他的场外指导,效果很好。这会儿他又摆弄开,含意更加曲折,我居然还是一看就懂。
“我姓赵啊,刘先生我们见过。”
我脑中迅速盘算,对蔡老师比划两个手势,意思是“他知道的我,是在餐馆跑堂的我。”
按照蔡老师的比划,我回答:“啊啊,赵先生,就是和中国来的旅游团一起到餐馆吃饭的赵大老板。”
看来赵大老板很受用这个称呼:“不客气,哈哈,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