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啊嚏!”正在和陈三说话的燕雷,连打了几个喷嚏。
“人还是不能太优秀了。”燕雷骂骂咧咧的自嘲了一句,“最近总有人在背后骂我。”
“你何止是优秀,简直是光芒万丈。”陈三敷着面膜,深海大珍珠面膜闪动着璀璨的珠光。
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仰着脸斜躺在椅子上,给了他一句。
“哪里哪里,怎么也比不上老大您的盛世红颜,举世无双啊!”燕雷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别以为我脸上有面膜就揍不了你,我是心疼那两颗大珍珠,怕浪费了。”陈三两指纤纤,戳向燕雷的眼睛。
“哎呀!”燕雷顺势一捂眼,夸张的叫了起来。
“燕大人,姓孙的那老小子又来了。”一名天羽卫跑到门口,一脸的无奈。
“嗬!”燕雷放下手,“怪不得有人骂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老大您继续您的养颜大业,我去办点事。”
燕雷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大门口。
孙梓拎着黑皮包,大刺刺的站在巡检司门口。
看着那些只能拿眼睛瞪他的天羽卫们,鼻孔朝天的哼了又哼。
“今晚和你算个总账,白象岭,现在!”见燕雷走了出来,孙梓对着刚刚换好的巨大匾额,遥遥一掌劈了过去,转身就走。
“我……你个老乌龟,赔钱!”燕雷往后一缩,还散发着书墨香的无数碎木,落满了巡检司大门口。
已经习惯了的天羽卫们,熟练的转身拿起扫把,土簸箕,见怪不怪的收拾起来。
打,是不可能打的。
关键是根本就打不过呀!
“今天不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你跟我姓。”燕雷大呼小叫的追了出去,远远传来他的叫骂声。
稍后,莫默从禁库中领出五支雷火枪,带着一队天羽卫,急匆匆的直扑白象岭。
都说要算总账了,总要带上些能掀桌子的底牌吧。
白象岭上的战斗,总共持续了一又二分之一个时辰。
尘埃落定后,最先站起来的,是身无寸缕的孙梓。
月光下,宛如出浴的老人,浑身上下红通通,哪哪都是软趴趴的。
脚下的燕雷,一动不动的仰卧在碎石砂砾中。
“老大!”沙坤虎翼在手,第一个冲了过去。
“举枪。”莫默咬着牙,手里的雷火枪对准了孙梓,五支黑洞洞的枪口同时瞄了过去。
“道上事,道上了,大天子御封的执金钺使,手下只不过是些乘人之危的腌臜泼皮罢了。”孙梓冷笑着,开始迈步前行,“够胆你们就打死我。”
“滚开,你挡我路了。”一只大手从后面坚定的伸了过来,轻轻拨开他的脑袋,“话真多,我才是主角好不好。”
孙梓强提着的那口气,被这一扒拉瞬间泄掉,像条被抖了骨的长虫,瘫在了地上。
“雷哥你吓死我了。”沙坤眼泪都下来了,把刀一扔,一把抱住了燕雷。
“虽然我很感动,但还是要请你滚开。”燕雷无比嫌弃的掰开沙坤的手,“你雷哥还光着呢!”
“拿衣服来!”沙坤喊了一声。
早有准备的莫默,赶紧把衣服递了过去。
月光下的燕雷,战袍猎猎,后背上金翅闪烁。
微敞的前襟,随风激荡,年轻的身体健壮而优美。
天羽卫中,有人偷偷咽了口唾沫。
“天羽卫可以战死,但不可以被战胜。”燕雷的声音烙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为什么,为什么?”月上中天,已经渐渐恢复的孙梓,却没有了起身的勇气。
在岭上嘶吼连连,“这妖孽明明没有半分修为,可就是打不死,你这个贼老天,我不服!”
不远处响起隆隆的雷声,倏忽间已经到了岭上,平地响起一声炸雷。
“我错了。”孙梓一骨碌爬了起来,向天上一拱手,抓起黑皮包,光溜溜的窜到了岭下。
“又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没有半点修为,就敢去薅圣殿的胡子,而且还把对手都薅成抑郁了,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呢?”一个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白象岭上。
白衣飘飘,凉月秋风里,几欲乘风而去。
“或许是我老了吧。”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苏烟,有些羡慕的摇了摇头,“年轻真好。”
天羽卫众人走到了城内的大十字路口,领头的燕雷往左一拐,继续大步前行。
“头,咱们应该往右拐,那边才是回巡检司的路。”一名手下小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燕雷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在山头上被人捶来捶去的,有人却在家里对着美酒佳肴,赏舞赏月,你们觉得我会开心吗?”
众人一缩脖,谁也不敢说话了。
“老大,你就说要砍谁吧?”沙坤一扬手里的虎翼刀,对着虚空劈了几下。
“把刀收起来。”燕雷看着远处的红墙碧瓦,哼了一声,“大家都是穿官衣的,做事要讲规矩。”
众人愣了一下,规矩?
你老人家跑到人家里,又杀又砍又拿,现在和我们说要讲规矩。
“咋了?”燕雷眼一瞪,“咱们巡检司的牌子被人砸了三次,那么金贵的东西,不用花钱买的吗?”
“对,不能便宜他们。”众人回过神来,纷纷附言,“可是花了不少钱呢。”
“那老孙是他的座上客,我去和他算账,合情合理。”说话间,逍遥王府已在近前。
“你们要干嘛?”王府守卫一边呼喝拦阻,一边叫人去报信。
大晚上的,一群天羽卫气势汹汹的杀到家门口,是个人都紧张。
“滚开!”沙坤一个大嘴巴子呼了过去。
“好狗胆。”领头的侍卫红着脸,把刀亮了出来,嘴里也不示弱,“逍遥王府门前,还轮不到你们天羽卫猖狂。”
“去你的逍遥王府!”燕雷抢过沙坤的虎翼刀,直接劈了过去。
“住手!”逍遥王沉声厉喝,来到了燕雷面前,满面含霜。
“燕大人,你拿着我给你的刀,在我逍遥王府砍来砍去的,不合规矩吧。”
“规矩?”燕雷眼一眯,随手把刀抛给了沙坤,“我被你家的座上客捶来捶去的时候,我巡检司的匾额,被你的座上客劈来劈去的时候,你的规矩呢,跑你老婆被窝里去了。”
“放肆!”王府侍卫们举刀一拥而上,这时候再不动手,那就是纯纯的傻子了。
“我告诉你。”燕雷看着满脸震怒的逍遥王,缓缓开口。
“无论在哪里,我的规矩才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