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传旨官到此,周舸携众人出门迎接。
圣旨内容只有一点,旨意到时,灵姵夫人万姵虽传旨官回天顺巫术驱疾,以助长生。如果真起作用,恢复周舸白棠城主封号,加封太子师。
万姵只会算命哪会驱疾?有心说不去就是抗旨不尊,后果跟周舸被算计差不多。
不止她不想去,周舸和何暮弦也不想让她去。现在天顺薛瑶一手遮天,一步没走好,恐糟横祸。
碍于皇帝圣旨,无法拒绝,只能照办。
大厅散去,回府收拾东西时,何暮弦找来妹妹,让她随行保护。何暮雨正有此意,她正想看看现在的聂家父子变成什么样。
一个何暮雨跟着,何暮弦还不放心,又找沈桓说和,托虞凰舞随行。
沈桓找到虞凰舞,凰舞姑娘一点没犹豫,点头答应。
多出两位女眷随行,传旨官认为无有不妥,待三人收拾好行装,嘱咐好家里,一同出发天顺。
夫人几乎没自己出过门,周舸岂能心安?出城一路护送,不知不觉送出三十里。
最后何暮雨说话:“姐夫,回去吧。有我在,万姐姐不会有事。”
目送好一阵,直到马车队伍离开视线才回白棠城。
回到城内,沈桓太挂念家里向他辞行,同时,黄倩也要回蓝水别院复命,两人同借风絮图离开。
走之前,周舸忍不住地问了一嘴:“澄清妹子好吗?”
黄倩抱拳道:“回周城主,太子妃安好。”回禀完,两人离开白棠城。
天到晚饭时间,周舸仍然坐立难安。
这么长时间,没消息是一点没有,有消息接连不断。又是周质身世,又是天顺形势,又是夫人入天顺,每个消息都似炸雷一般。
找他的昭弦夫人讨论今日情况,何暮弦跟他心情一样。别说他俩,两个孩子也不怎么高兴。
周安和何东城自小得万姵疼爱,尽管管的严了点,也是教导他们成人。万姵一走,两个孩子失落无比。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饭菜,没一个想动筷子。
就在这时,家院进府来报:“老爷,夫人,有客到。”
“这么晚,谁呀?”
“那人说姓庄。”
“快请。”
家院出去请人,二人随后出门迎接。来者非别,果然秦策和庄馨儿。
秦策出去找人,找了几个时辰才找到师父,把沈桓查到的事一说,庄馨儿万分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事能发展成这样。
又听说天兵岛的经过,恐怕此时师弟业已知晓。
师兄弟三人对周质的态度影响大局,尤其庄馨儿作为整个事件的策划者。
对比周质和周舸,一个成了气候的仙家,一个还没正式拜师;一个已经可以左右几国军政,一个尚不能决策本国事宜。
一个手下四名弟子,一个家里两个孩子;一个阴阳秘术大成,一个秘策不能贯通。
一个帮手三只七位隐狐,一个帮手一只六尾雪狐;一个天兵岛助阵,一个炎月教国为伍。
从各方面讲,周舸一样顶不上周质。闻听准徒弟还要叫板流音殿,赶紧过来了解情况。因为再发展下去,万钧殿可能无法公然插手。
进到院里,没看见灵姵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庄馨儿认为周舸已经有所行动。
跟人进来待客厅,两个孩子回避到后院,秦策率先开口:“师弟,你家灵姵夫人呢?”
“去天顺了。”周舸答道。
“啊?什么计划?”
“什么什么计划?”
“就是你的应对之法呀。灵姵夫人入天顺为的什么?”
听他说话语气,周舸有点想笑。稳稳当当喝了口茶水,说道:“二位,话说的不妨直白的,是不是周质的身份不便万钧殿行事?”
“师弟,你这叫什么话?”
“实话。我家夫人去天顺乃是奉旨,哪来的应对之法?”
秦策还想说什么,庄馨儿摆手道:“二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殿里出个孽障给什么?”
“毕竟你师父授业老师的子孙。徒儿,你这先别行事,等妾身回殿跟你四师叔、五师叔商量商量。”
“晚辈问句不该问的话,万钧殿怕了,对不对?”
周舸的问的非常直接,秦策和庄馨儿全拉不下脸。事实如此,他们确实有点怕,因为万岛域其他两家和中立的烈阳宗和各地散修都看着万钧呢,看他们三人如何决断。
如果按照原计划,恐有人说万钧殿不念旧情诛杀师兄之子,如果不照原计划行事,宝贝徒弟难以对抗。
况且周质于万岛域无有劣迹,于绍闻无有罪过,没有动手的由头。哪怕有一样都能服众。这也是周质聪明过邵茹的一点。
庄馨儿脸上挂不住,仍然点头承认。
“对,有顾忌了。”
“有请玉仙前辈回意海国安养。”
白翎玉仙有点高兴,道:“周舸,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
“在为万钧殿弟子前,我是绍闻白棠城主。”
“你就不能等等?等我们回去商量在做决断?”
“等多久?等薛瑶彻底培育天师府势力?”
“你打算怎么办?”
“只要他敢来绍闻,我就跟他拼了!”
“什么理由。”
“看他不爽。”
秦策赶紧接过话:“行了师弟,别胡言了。拼你自己拼的过吗?人家手下狐妖就比你的高一级,两位夫人都是一国人王地主,你拿什么拼?拼来拼去,全是万钧殿的麻烦。听师哥的,安稳些日子,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其实周舸也没想去应对方法,更没时间想。
薛瑶总揽大权,却没有一点不是。没有动手理由,谁都不好办。除非跟水煞阁一样作下人命大案。
想到此处,低头沉默不语。
何暮弦赶紧打圆场:“二位前辈勿怪,我夫也是气急。”
“我说弟妹呀,你家这位真够谁呛。我跟师父这么多年,没说半个不字,他倒好,直接请人回国将养。”
周舸给准师父赔了礼:“周舸莽撞,前辈勿怪,于此次赔礼了。
炎月教国时,庄馨儿就知道他说话不怎么好听。相比那次,这次强不少呢。
“嗯,这次没想动刀,有长进。”
“动刀?什么时候的事?”秦策问道。
“周舸再次赔礼了。”
“礼妾身受了。师父来这就是告诉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周舸记住了。”
交代完毕,庄馨儿携秦策同返意海国万钧殿。
他俩走后,周舸心里更堵得慌。当晚没吃饭,第二天也没吃饭早饭。
吩咐下人买整套的画板、画纸和画笔,然后准备出门。
何暮弦问道:“当家的,干什么去?”
“找谭廖影,学画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