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扎根山区
书名:穷途逐梦 作者:秋蝉 本章字数:3621字 发布时间:2023-04-13

刘八百、赵军、王明被分配到三大队,刘八百任三大队9中队排长,赵军任三大队8中队排长,王明任三大队7中队排长,王明就是来自复旦大学的国防生。


相对于广北省来说,官州市比较偏远,那时的监狱都建在偏远山区,广北省5万劳 教服刑人员,官州有3万多,占到总量的60%。M警广北总队专门成立了个直属支队来负责官州的看押勤务。一大队看押轻刑犯和女犯,二大队看押刑期为5至15年的服刑人员,三大队看押15年刑期以上包括死缓的重刑犯。所以三大队最偏远,任务最繁重。


为了迎接新分来的学员干部,大队领导非常重视, 三大队蒋教导员天一亮就叫着司机小杨坐着大队部的吉普车出发了,经过五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在中午12点之前到达了十五中队,吃过中午饭就急忙返程,蒋教导员坐在副驾驶座,三个毕业学员挤在后排,出了官州城一路向西奔去。公路从四车道变成双车道,再变成单车道,从泥青路变成了水泥路再变成了砂石路。


大家出发时脸上的笑容随着路况的变差而慢慢的消失,尽管蒋教导员一路在讲笑话,大家却总是笑不出来,坐在中间的刘八百向右看了一眼,发现坐在左边的王明拌着苦瓜脸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坐在右边的赵军却在偷偷的流泪。


三大队驻地是虎口监狱。位于官州市大阳县阴平镇的一条山谷的最末端,三面高山环绕,一面出口很窄,形成一个天然的隘口,因地势险峻如虎口,所以这里就叫虎口村,因为喀斯特地貌,山势陡峭,山上光秃秃的,树木并不多,服刑人员在这里插翅难逃,在过去监狱设施防范不足的情况下,这里是建监狱的最好地方。


虎口监狱有6个监区,一个禁闭室,一个监狱医院。犯人住院看病也是要看管的,不然犯人会以看病为由乘机逃跑。5、6监区位于隘口以外几公里处由7中队负责外围看押,3、4监区和监狱医院位于隘口附近由8中队负责外围看押,1、2监区和禁闭室位于虎口内由9中队负责外围看押。监狱机关设在隘口一侧,位于整个监狱中央位置,M警三大队大队部和8中队队部驻扎在隘口的另一侧。大警队和8中队位于同一个院子,在七中队和九中队的中间位置,方便警队管理,其中大队部距离7中队8公里,9中队7公里。


因为三大队部驻守在阴平镇,大家都戏称三大队部为“阴部”。正常情况下,蒋教导员会将三名新干部接到“阴部”再通知各中队干部过来接人,但是从官州市一路颠簸到阴平镇就到下午五点钟了,如果再到“阴部”的话正值晚饭时间!蒋教导员是精打细算的人,一行五人的伙食不能由大队部出,也不好意思叫3个新排长交纳伙食费,蒋教导员灵机一动,忙吩咐司机小杨将车先开到七中队。


下午五点半就到迖七中队队部,一个小院子三层小楼,整洁而干净,中队干部连忙迎了出来,蒋教导员一贯的薄唇未开笑先闻:“李队,给你送来了一个得力干将!复旦大学的高材生”然后指了指王明,王明刚下车,为迎合蒋教导员的介绍,还没来得及伸一个懒腰,急忙向迎过来的李队长立正敬了一个军礼,李队还礼的手刚放下,王明右脚上前一步,双手握住李队刚还完礼的右手,略带紧张的说到:“李队好,请领导多栽培”,王明严肃的神情就象仿佛握住了左右他前途的神灵之手似的,搞得李队受宠若惊,笑着说到:“领导个卵,都是战友”。然后叫到“一班长,来给王排拿行礼”


蒋教导员招乎刘八百和赵军在营房前的石桌前坐下来,李队也顺势坐了下来,通信员忙端来了4个茶杯,李队就和蒋教导员闲聊了起来,刘八百和赵军也插不上活,只是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茶以缓解尴尬。司务长习惯性的去准备晚饭,他知道大队领导检查工作一般都是上午11:30到,或者是下午17:30半到,到早了离饭点还早,到迟了要想加个菜就没时间,司务长心领省会,他忙跑去给养库里拿了一节腊肉,让炊事班给干部桌加个菜。蒋教导员老家是湖南的,喜欢吃腊鱼腊肉,于是司务长提前购买了一些。


基层中队人数少,作息时间都不放军号,全靠哨音指挥,18:00准时开饭,按照作息制度饭前一首歌,那天喝的歌是《说句心里话》


“说句心里话 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 已是满头白发。

……

说句心里话 我也不傻,我懂得从军的路上风吹雨打。

……

来、来来来 ,话虽这样说;

来、来来 ,有国才有家。

你不站岗,我不站岗,谁来保卫咱祖国 ,谁来保卫家, 谁来保卫家……”


这首歌M警都会唱,刘八百在警校时不知唱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完成任务,有时甚至只唱一段。但是,这次刘八百感同深受,唱得格外认真,格外动情,歌词说得对:“你不站岗,我不站岗,谁来保卫咱祖国 谁来保卫家 ”,国家需要和平,人民需要安居乐业,总得有人要负重前行,想到这里,刘八百感觉自己自豪而伟大起来。唱完歌后,王明做了个书生气十足的自我介绍:“战友们,很高兴来到七中队这个光荣的集体,我从学校来到警队,我其实是一个新兵……,我要多向大家学习,也希望大家多支持我的工作”。其实王明这几句话不全是真话,他说“很高兴来到七中队”这句话就是假的,其中最真实的话就是“我其实是一个新兵”。


晚饭四菜一汤,干部桌是五菜一汤,菜的质量和味道一般,但吃饱没有问题,干部桌那盘蒜苗炒腊肉成了压轴菜,蒋教导员给三位新排长一人夹了两块腊肉说道:“来,多吃点腊肉,这是司务长专门给你们准备的”,说完朝司务长瞄了一眼,司务长点头道:“是,是”。三位新排长连忙站起来双手端碗接住,说了声“谢谢”,然后再坐下慢慢吃了起来,全程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偶尓点点头迎合蒋教导员和中队干部的谈话。


晚饭后,蒋教导员在石桌上坐了一会,叮嘱了王明几句,又一次坐上吉普车出发,路两片是茂密的甘蔗林,绿油油的一遍遍,像极了家乡的麦田,只是要更高些,叶子更大些,那是犯人劳动的成果。太阳西下,落日余晖直照在挡风玻璃上格外耀眼,从阳光照射的角度可以判断车是向西行驶,前方的路充满了阳光,那是落日的最后光辉。司机小杨戴上了太阳镜,蒋教导员放下了遮阳板,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吉普车的发动机显得特别响,吉普车疯狂的咆哮着,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驶去。


太阳终于掉进了前方的甘蔗林里,天还没黑,司机小杨关上空调打开窗户,一股凉风袭来,清爽天比。吉普车终于行驶到一片空矿的地方,有几栋五六层高的楼房错落有致,旁边有几个商店,在靠左一侧有一个精致的小院子,楼顶挂着“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保障有力”二十个大字。在这荒凉的地方出现了难得的繁华,豪无疑问,“阴部”到了。吉普车开进院子,赵军一下车就有几个战士过来拿行李,蒋教导员跟中队干部简单介绍了赵军。又急忙上车继续一路西行。


刘八百忙说到,“教导员舟车劳顿了一天,辛苦了,您就不用送我了,司机送我就行了”。


蒋教导员开玩笑到:“刘大排长来了,不亲自送到位怎么行?以后到独立排了,那就是山大王,相当于司令员,我还要靠着你呢?”


刘八百答到:“教导员见笑了,希望您多到排点指导”


“没有什么指导,就是做好自己,多听听带兵班长的意见,要以情带兵,以理服人,制度管人”蒋教导员随口说到。看来蒋教导员在带兵方面是很有建树的,刘八百听了不停的点头。


蒋教导员停顿一下,经过片刻思考又叮嘱到:“我在这里给你提一个要求,在驻地不能够找监狱女干警作女朋友,整个虎口监狱男干警比女干警多,自己就不够用,大家都盯着呢,不要去抢名额引发军警矛盾。而且你在这个地方只呆三年五年,干得好说不定两年就可能会调走,女干警却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如果和女干警成了家,以后你调去官州市里面了,老婆却在监狱工作那就很麻烦。支队警务股田股长就是前车之鉴,他就是在九中队任队长时耐不住寂寞,和监狱医院的女医生成了家,现在田股长已调去官州市了,老婆却留在了这里,只有周末来相会。”


一向沉默的司机小杨也插话了,可能是累了想互动一下,他也调侃道:“刘排,朱教说的是不可以和监狱女干警结婚,找女朋友还是可以的,调走时女朋友正常移交就完事了。田股长的教训就是太自私,找到女朋友调走时又舍不得移交,霸占为己有,而且在结婚时还要宣誓百年好合,让单身男干警100年也看不到希望,你说气不气人?所以这些单身男干警都对他有意见”。话毕,车内三个男人发出开心的笑声,笑完蒋教又说道:“小杨,你是人精,看来我得防着你点”


夜色已经很深了,周围一片漆黑,虽然是晴朗的夏夜?但是并无星光,夜风吹拂着甘蔗叶沙沙直响,偶尔一声野鸟的悲鸣显得阴森凄凉,刘八百明白了蒋教导员送他的目的,一是想借此机会做一做思想工作安慰他,二是要保证司机小杨的安全,黑灯瞎火的要是遇上抢劫或者车辆出现事故,会很麻烦。


吉普车的灯光像利剑一样穿破黑暗,行驶过后又淹没在黑暗之中,让人产生魔幻的感觉,又像在完成一种时空穿越,在时空的尽头是九中队,刘八百工作的地方。 这条路刘八百感觉既陌生又如此熟悉,这是一条通往山区的路,刘八百从山区中来到山区中去,似乎扎根山区是他的宿命。


这条路像极了家乡八里沟到西山煤矿的路,当年父亲刘建国为了生活,起早摸黑也是这么走的,只是他是独自一人,还拿着火把照明。而今他坐在吉普车上,专人送他前往报到,似乎比起父亲来,他条件要优越得多,也算是一辈要比一辈强,想着想着心里感到有种莫名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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