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破五节”，迎财神，开商市。初五这天各商店纷纷开市，街道又变得热闹非凡，有些店铺按着传统金锣爆竹、牲醴毕陈，以迎接财神，也以此为噱头吸引顾客。
张凤英带着闹着要出门玩的小女儿逛街去，杨澪也在家待得闷得慌，出门溜达熟悉环境，家里只留赵承海兄妹俩坐在电视前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
“哥哥，有件事和你说下。”
“什么事？”
“家里的老宅还在吗？我想和囡囡搬回老宅住。”
“怎么要搬走，是不是你嫂子又说什么了？你不要管她，她那人就是嘴贱，心不坏的，你们相处一段日子就好了。”
“和嫂子没关系，是我想回去。而且我也不能一直和囡囡住一个房间，会影响她学习的。”
“阿澪的学习是我没考虑到，疏忽了。”知道妹妹想搬走和妻子没关系，赵承海的心也没那么急了。
“不然这样，你和你嫂子睡，我睡书房，阿澪一个人。”赵承海提出了解决办法。
“怎么可以让你睡书房，哪有我们来了，你们夫妻就分房的，你是糊涂了嘛！”赵洁敏不赞同地斥责了哥哥，“老宅有地方住，又空着，多浪费，而且老宅离高中更近，囡囡上学更方便。”
“可我也很久没回去打理了，好些东西都用不了了，现在哪能住人！”
“修修就好了，这两天我先回去打扫下，看看哪些东西坏了，我们再换新的。”
“好吧，我和你嫂子一起去，人多打扫更快，修东西和体力活交给我。那物流那边要先联系下，让他们把送行李的地址改到老宅。”
“好。”
第二天赵承海就带着一家子人去了老宅，许久未住人，房间内积满灰尘，为了打扫，大家都全副武装的进入。轻轻一动便满屋尘埃，阳光照入屋内，细小的颗粒漂浮在空气中，犹如碎钻般闪闪发光四处游散。
“咳咳咳……”几人踏入屋内，被扬起的灰尘呛得不停地咳嗽。
为了通风，赵承海打开了客厅的窗户，其中有一扇他怎么开都打不开：“这扇窗户卡死了，晚点要修下。”
“这么大个地，从哪开始打扫？”张凤英问。
“先从楼上的房间开始。”赵承海回答。
闻言，张凤英带着小杰上楼，杨澪跟着。
站在门边，赵洁敏环视四周，从进入院子那刻起，她心里出现一股不知名的紧张感。屋内的物品都罩上了防尘布，每个位置的物品都藏在黑暗中，赵洁敏不用看也知道哪个位置有什么东西，每个家里的陈设她都没有忘记。左边角落的一个大件，唤起了她的记忆。慢慢地靠近，掀起一角，一架钢琴映入眼帘。受父亲的影响，她三岁开始学琴，父亲是她的启蒙老师，那段学琴的日子即苦又甜，苦的是日以继夜的苦练，甜的是父女俩对音乐同样的热爱。
见妹妹在钢琴面前呆立，赵承海来到她身旁说：“你走了之后，爸爸气得要把它扔了，他说不想再看到和你有关的东西，是妈妈极力反对，才留了下来。”
“二老走了后，整理东西的时候，凤英想把它搬回去给小音用，我没同意。”钢琴因为没了防尘布的保护，立马落上了一抹灰，赵承海抬手抹去了那抹灰，“这房子开始那几年，我还经常回来打扫，每次回来看到它都会想起你们，想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被欺负。后来慢慢地不来了，应该是上了年纪怕感伤吧，算算时间，有六七年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尘埃迷了眼，泪珠从赵洁敏眼中滚落。
赵承海将妹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抚她的背。院中腊梅的花香随风通过开启的窗飘入，环绕于兄妹俩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