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母女两人准备年前搬走,在忙碌的工作中,赵洁敏还要抽时间去找新的房子,几天后她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囡囡,妈妈带你回妈妈老家江川市好不好?我们回江川市开始新的生活,彻底离开你爸爸。”
“江川市?妈,你以前怎么都没提过?”杨澪第一次知道母亲竟然不是本地人,现在想来从记事起,自己就没见过母亲的任何亲戚,母亲只在两年前说过外公外婆去世了,其余的事只字未提。
赵洁敏沉默了一会儿讲起了那段不愿提起的往事。当年她和杨澪父亲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她父母不同意她嫁给他,而且还是远嫁。父亲他们逼她和他断了关系,不然就和她断绝关系,年轻的女孩眼里只有爱情,偷偷和杨澪父亲领了证,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远走他乡,和家里断了联系。
直至两年前,杨澪舅舅辗转找到了她,她才知道父母那时因为她,气病了,没多久就病逝,她说自己没脸回去,她甚至不敢回去拜祭父母。这两年她和舅舅只是保持着节日的问候,这也是舅舅的坚持,她根本没脸联系他,她的言语间都是对自己的怨恨。
“妈,我们回去,你带我去见见外公、外婆好不好?”杨澪拉起母亲的双手,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他们要是知道有我这样一个漂亮的外孙女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囡囡,谢谢你愿意和我回去。”因提起那段往事,赵洁敏早已泪流满面。
“我是你女儿,当然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可别想丢下我自己回去!”
“噗。”赵洁敏被她突然傲娇的样子逗笑了。
“你看,笑了多好,以后多笑笑,我家母亲大人这么好看,不笑多可惜啊!”母亲终于有了笑容,杨澪更加放心地说笑着。
“不好看了,都人老珠黄了。”
“哪老了,女人四十一枝花,你现在可是花一样的年纪。”
“瞎说,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
“才不是呢,凭什么男人是花,女人就是豆腐渣了,都什么时代了,妇女早顶半边天了,”杨澪忽然严肃了起来,“妈,你不要一直小看自己,以后多爱自己一些,多为自己考虑,你过得好,我才会好。”
“好,我以后好好的,不会再让囡囡担心了。”
“我们拉钩,”杨澪孩子气地拉着母亲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不变。”
好久没看到杨澪孩子的一面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很少像别人家孩子那样撒娇、胡闹。三年前她父亲开始酗酒后,变得更懂事了,懂事得让她心疼,赵洁敏眼里又蓄了泪水,随时可能决堤,可她忍着,不能再让孩子担心了。
“我一会儿打电话给你舅舅,他安排好过几天就来接我们。”
“过几天就来太着急了吧,马上就过年了。”
“你舅舅就是希望接我们回去一起过年。”
“那哪天走?”
“应该是初一,这几天我们抓紧收拾东西。”
“好。”
虽然很匆忙,可杨澪没有反对,能同意舅舅回去过年,代表着母亲勇敢地面对了曾经,她要支持母亲的决定。
家是本应是给我们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地方,是我们身后永远的避风港。当“家”不再是保护我们,给予我们力量的地方;当“家”不再是安抚我们的柔软和脆弱的地方;当“家”变成了伤害我们的地方。那个时候,请勇敢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