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完补课班的课,叶芝回家时,开门看到了家里像遭贼光顾似的一片狼藉。玄关柜的花瓶碎了,花瓣、瓷片和水渍在柜面绘制了一份破碎画作,屋内装饰、摆件、抱枕等一切物品散落、碎裂一地,连电视柜上的电视也有明显的损坏痕迹。
吴丞琳和叶爷爷在收拾,注意到叶芝回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芝芝回来啦!”叶爷爷还是愉悦地欢迎叶芝回家。
“爷爷,妈妈,这……”叶芝走到两人面前问。
她发现母亲头发乱了,领口的扣子没了。
“你爸他……”
“芝芝下课应该饿了吧。”吴丞琳话茬刚起就被叶爷爷止住了话头。
面对她的问题叶爷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事怎么可以告诉孩子呢!这不是她该面对的事。
“爸,您带芝芝去吃饭吧,中午家里做饭是来不及了。”吴丞琳本也不打算多说什么,顺着话题让两人先去吃饭。
“一起去。”
“你们先去,我把家里收拾了再去。”
“一起收拾完再去,也不差这一会儿。”叶爷爷倔强地坚持着。
“妈妈,我帮你们一起收拾。”
“不用你,”吴丞琳否决了叶芝又对叶爷爷说,“爸,您才刚出院要好好休息,这些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而且您忘了我还要出去一趟的吗?”
“哎呀,差点忘了,老了记性就是差。”叶爷爷拍了拍自己脑门故作夸张的说道。
“芝芝,走,家里交给你妈妈,咱爷俩吃饭去。”
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叶芝就被叶爷爷拉着出门了。
叶爷爷带叶芝去了她很喜欢的一家面馆,是一家开了20年的老店,离叶芝家大概走路有十分钟的路程。那是家陕西面馆,他们家的面都是手工制作的,吃起来特别劲道,在附近小区很有名,正值午餐时间店里人不少,爷孙俩运气不错,到的时候刚好一桌人吃完空出了位置。
“一碗油泼面,一碗臊子面。”叶爷爷还没坐下就对收拾桌子的服务员说道。
“爷爷,医生说您不能吃辣。”
“哎呦,不能吃辣来这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我们换一家。”叶芝作势起身,不管爷爷的不满,坚决不能让爷爷吃辣。
“哎,就这家,我换,油泼面改三鲜饺子”见叶芝要走,叶爷爷放弃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老爷子听医生的没错,您孙女也是为您好。”服务员记下单子顺道劝了一句。
“我知道,这不换了嘛!”叶爷爷气呼呼地回答。
两人是店里的熟客,服务员也知道些老爷子的性格,不甚在意,笑着下单去了。叶芝也重新坐下了,她知道这方面态度要强硬,一定不能妥协,爷爷就是个老小孩,喜欢随性而行,其他事有没关系,身体健康却不能依他乱来。
没一会儿臊子面端上了桌,满满的料遮盖住了面条,边缘露出一圈红彤彤的汤色,诱人的香气引人不知觉地吞咽口水。
“芝芝啊,你下午有约同学去玩吗?考完试应该去放松一下,你不能老是在学习,要学会劳逸结合。”开口时叶爷爷有些不自然的小心翼翼,觉得自己语气不对马上变回了正常的带说教劝导的口吻。
“我知道的,有和同学约好。”感觉出来爷爷的不自然,结合家里的情况,叶芝大概猜到了爷爷的意图,给出了符合他心意的答案。
“有就好,那零花钱够不够啊?不够爷爷再给你。”
“够的。”
“你们年轻人喜欢逛街,再拿点。你好久没买衣服了,今天和同学一起买两套。”叶爷爷迫不及待地掏出钱包,拿了包里唯二的两张毛爷爷。
“爷爷,不用这么多,我的零花钱够的。”
“爷爷给的你就拿着。”此时叶爷爷用上了长辈的威严。
“就一张,不能再多了。”叶芝咽下一口面,拿了一张满足爷爷的爱孙之心。
“一张就一张吧。”爷爷本意也不是塞钱给叶芝,所以并不坚持。
说话间饺子上桌了,虽说也是香气扑鼻,可与香辣诱人的臊子面一比顿时黯然失色,一餐饭吃得少了些许乐趣。店里客人一茬接一茬,场面热热闹闹,一老一少却心里都装着事,无法好好品尝美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