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聚完餐后,我没有留在训练营,而是又一次去了风行装饰。
有一件事,我在心里一直挂着,隔了这么几天,我不知道是什么个状况了。
“孙哥,田总呢?”
走进门,我却没看到老田,只好问在忙活着的小孙。
“哎呀,马总来了!这,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来!”
小孙是愈发的机灵了,赶紧站起身,放下了手中的活。
我一见,连忙止住他。
“孙哥,不用这样,你告诉我田总干嘛去了?”
“唉,对了,马总,你是不知道,田总已经几天没来了,他说自己的师父病危,估计是在医院守着呢!公司的活儿,幸好最近也不多,要不然,真忙不过来。”
小孙叹了口气,很快说出了老田的踪迹。
我心里也明白了,敢情,这是王亚先生要走了。
心情,又一次沉重起来。我不再多说,赶紧朝县人民医院赶。
没多久,县人民医院到了,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王亚先生的病房。
只是,病房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怎么回事?王亚先生是转病房了还是转院了?
我很焦急,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
莫非……
我实在不敢想了,最恶劣的结果,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赶紧跑到护士站。
“姐姐,请问王亚先生是出院了吗?”
我这一问,倒让那位护士姐姐吃了一惊。
“小弟弟,你说的是57床那位老爷子?”
我一想,57床,不正是王亚先生的病床吗?
“对,对!”
我点点头,紧张地望着她,期待着她的回应。
“唉,走了,前天晚上就走了!”
护士姐姐轻叹一声,但我还是不死心,这走,是指出院,还是别的意思?
“他,他是回家了吗?”
“不,哦,也对,回家了,真正的回家了。”
护士姐姐似乎有些惋惜一样,给了我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但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谢谢!”
我向她鞠了个躬,撒开腿就向王亚先生家里赶。
距离,其实不算太远,小小的县城,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实在费不了太多时间。但这一回,我却有些希望,这条路,更远些,再远些。
穿过已消瘦无比的稻田,爬上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清幽依旧,心情却在沉重。
因为,隐隐地,有鼓乐之声,从山坡上传来。我能肯定,那绝对奏出的不是欢喜之乐。分明有唢呐,正夹杂在其间呜咽着,而那铜钵独特的响声,一声比一声更强烈地敲在我的心上。
终于,那座青砖小院跃入了眼帘。
只是,只是一道结满松枝的肃穆的门,呈现在我的面前。抬眼一望,门内,来去的都是缠白布、披白巾的人。
先生,是真的走了!也是真的,回家了。
我强忍住心头的悲伤,缓缓地走进那道门。
从负责祭祀的礼生手中接过三支香,我重重地跪了下去。
接着,哭声起,鼓声起,钵声起,唢呐声起……
最后,有人扶起了我。
是老田,胡子八叉的老田,两眼红肿的老田。
“来得好,让我们,送先生最后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