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蓁蓁微笑摇头:“ 并不知晓,蓁蓁一会儿要上台,先行告退。”
“好,你先忙,多谢了。”
“不必客气。”
接下来,星若隐立马动身,结完帐,走出听雨楼,往城西龙门市井方向而去。隔着还有一段距离时,便传来一阵阵吵杂的音浪,有鸡啼有狗吠,还有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放眼看去,她还看到一位大爷,正和小摊贩唾沫横飞地吵着架。
星若隐望到前方的如此景象,有点犹豫:“天呐!她真的会来这地方吗?” 没办法,既然到了,只得一边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人。看着看着,在她有点失望之时,一身红白色衣服的身影映入眼帘。
“阿!是她!” 星若隐喜出望外,忽然眼前一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还是那身以红白为主色调的衣服,只是红色比之前偏暗沉了些。南君笑拿着把剑,站在围观斗鸡的人群旁边,显得…格格不入。她身旁的两三人,则时不时地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几眼。围观斗鸡的那群人,或激动或好奇或紧张。只有她,正正经经地盯着场内两只毛都快被斗秃了的鸡,似乎在思考问题,周围那些人的情绪丝毫感染不到她。
星若隐觉得有点好笑,走过去后,站到她身旁,也不急着叫她,而是顺着南君笑的视线往场内看去。两只鸡,一红一黑,都梗起脖子朝着对方,伸开翅膀,鸡嘴微微张开,似乎随时准备再次把对方的毛扯下几根。目前看来,两只鸡仍然不分伯仲。黑色的鸡似乎是属于左边那位精神矍铄的老头,而红色的鸡则是右边这两个人的,一胖一瘦,看着就挺有喜感。由于“战况”过于激烈,其中的那位胖子,右手忍不住紧紧地抓过身旁瘦子的衣角,不断摩擦,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的红色鸡。
“我猜,红色的鸡会赢。” 星若隐开口道,然后向身旁看去。听到熟悉的声音,南君笑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她,便道:“或许吧。” 就重新将视线移回场内,也没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星若隐见怪不怪,也不再出声。
“红色鸡挺聪明的。” 南君笑忽然开口。
“没错,它的动作始终要比黑色鸡快一点。”
“你来这里干什么?”
“找你阿~”
“找我?” 南君笑歪了一下头看她。
这时,周围的人群响起阵阵的叫好声。看回场内,原来场内激烈的战况已然结束。红色鸡咯咯咯的叫着,昂起鸡头,时不时拍打着翅膀,示意自己的胜利。黑色鸡倒在地上,疲惫不堪。那位老头见状,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呸!真晦气,开场就输!”
瘦子眉开眼笑地抱起自己的鸡,同时叫他身边的胖子去把赢得的赌注拿回。老头不甘心,想要和他们再比一场。
“哎,今天不比,不比了,我们要回去休息,鸡也要休息,改天再来。” 瘦子轻轻摸了摸怀里的鸡,便和胖子出了人群。
“走,跟上他们。”
星若隐没想到,南君笑要准备跟踪他们,有点吃惊,不过也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但是,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南君笑刚刚居然叫她一起,一起跟踪吗?
前方一胖一瘦的两人,毫无察觉已经被她们尾随,仍然往前走着。待出了龙门市井区域,胖子瘦子拐进一条小巷时。南君笑便不再偷偷摸摸,疾走几步以后,往上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在他们面前,把剑横着往前一挡。
“哇!” 再一次看见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星若隐还是忍不住微微惊叹。
“请留步。”
两人不知何事,觉得来者不善,条件反射往回看,想要后退,不料身后还站着一位,星若隐向他们友好地笑了笑。退无可退,瘦子干脆鼓起勇气喝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
“我是将军府的,问你们几个问题。” 南君笑垂下手中的剑。
“什、什么问题。”
“说说前几天晚上的情况,还有那名妇女。”
“又是来问这个,烦死了。”
“请再说一遍,因为最先在你们身上发生。”
那瘦子还在犹豫,南君笑以为他不肯说,皱起眉头,眼睛闪出点点怒火。星若隐预感到南君笑想要来硬的,连忙出声。
“这样吧。”星若隐走到他们面前,摊开手掌:“ 如果你们肯如实告知,我手里的这些银两就是你们的了。”
瘦子听了以后,顿时两眼发光,想要伸手拿。星若隐见状随即收回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瘦子不好意思地讪笑一下:“ 好吧,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星若隐将目光投向南君笑,南君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说说那天晚上你们遇见的情景,还有那位妇女现在住哪儿?”
瘦子咳嗽了一下,开始回忆起来:“那天晚上,我们起来打更,看到那名妇女好奇怪,就好像僵尸一样,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走路姿势十分僵硬。你们也知道,我们打更的,走夜路是常有的事。一眼就发现,这女人有邪阿,便赶紧躲起来。”
“你们还发现什么?”
“哪能观察得那么仔细阿,我吓得都快晕过去了好吗!” 胖子尖声细气地道。
“你还好意思说。”瘦子一巴掌拍在胖子的手臂上,“要不是你突然放了个屁,惊到她,我们最后会晕过去吗?”
听到这里,星若隐终于想起来,前几天好像是听小萝八卦过,长乐街有两名更夫,还有一名妇女,晕倒在地隔天被人发现的事情,并且三人晕的姿势还颇为奇特。那两名更夫,应该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吧,真是没想到阿没想到。
“放了个屁以后呢?” 星若隐忍俊不禁。
“我太紧张,不小心放了个屁,然后那个女人刚好走到我们躲的地方附近,听到声响,就向我们蹦过来了。”
“蹦过来?” 南君笑疑惑。
“可不,吓得我半条命都没了,蹦过来,翻着个白眼,然后我们兄弟俩就跟她扭打在一起,那女尸,不,那女人,力大无穷阿,打着打着,我们就不省人事了。”
“你们认识她吗?”星若隐问道。
“不认识,不过后来我们听说,她以前是听雨楼唱戏的,后来年老色衰,就从听雨楼出来,我们知道的就这些了,赶紧放我们走吧。” 瘦子开始不耐烦。
“且慢。”南君笑开口阻止:“有没有听说她家住何处?”
“这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去问市井的大婶比问我们还快得多呢!” 瘦子甩过来一鄙夷的目光。
星若隐和南君笑面面相觑,然后星若隐也露出一个颇不耐烦的表情:“行了,行了,银两接着,走吧!”说完,就向他们抛过去。瘦子手疾眼快地接住,嘴角都快咧到眼边:“谢啦,两位大小姐。”
胖子瘦子离远了以后,星若隐看向南君笑:“我们也走吧,去找个大婶问问。” 走了几步以后,发现南君笑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疑惑道:“怎么了吗?”
“为什么跟着我?”
星若隐眉毛一挑:“ 没有跟着,我找你是有事相求。”
“何事?”
“我想和你一起查清,鬼宿和妖兽一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查这事?”
“能在听雨楼碰到你,好像就与这个有关。” 星若隐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再,再加上我的直觉吧。”
“你为什么要加入?”
“嗯…爹娘最近帮我说亲,自己的终身大事不想被人左右,我想当一名朝廷女官。” 说完,星若隐向南君笑投去一丝期待的目光,但南君笑除了眼神好像有所闪烁以外,仍然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星若隐自嘲了一下,“不自量力。”
“不是。就是,你不会武功。”
“我知道,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我不会,但是我想要跟你学,你总不会叫我找男子作搭档吧。” 星若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南君笑听得这话,表情似乎觉得挺好笑,抿了抿嘴唇,抱着剑思量了一下:“嗯,也行,不过我也不做赔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