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师人老眼不花，看见小梅有些许羞涩，老奇默不作声，笑道：“各位都是年轻人，往后的好日子，长着呢！现在，咱们抓紧时间，连吃带喝带研究业务，来!”
情况一汇总，要确定的头一条，就是小清是否撤出第一线。
小清不同意撤出。她说，连陆陆在内，目前并没人确定她就是从凉水湖出来的，现在省团已经快到了，如果她突然撤出，反而可能招致怀疑加剧，打草惊蛇。她应该照常参加接待协助工作。工作过程中，她一定加强警惕，随时离开。
蔡老师经过仔细考虑，同意了小清的意见。
再接上的讨论项目，是我的临时出动。
听说那团是热石头山市来的，小清愣了神，筷子伸出来，什么菜也没夹，又缩了回去。
蔡老师对小梅说：“小梅，你去楼上，取旅游团的情况材料。”
材料上清楚注明，老卡大爷正带着的热石头山市团，成员九人，官职最高者，是一位姓秦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小清的眼睛红了。这团，这城市，这些人，都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对父亲的思念。
小清说：“我这秦叔叔，是我爸多年的老战友，我从小他就很喜欢我，还总开玩笑说，假如他家生的不是女儿而是儿子——这是过去的事情了——听我妈说，我爸去世之后，秦叔叔为查背后原因，好几次与凉水湖市领导发生争执，我爸骨灰安葬在热石头山烈士陵园，就是秦叔叔一力操办的。”
“我知道这个人，以前见过，记忆中，他是条热血汉子，”蔡老师回忆着，又问，“你在英国，你秦叔叔知道吗？”
“不，”小清说，“我妈在电话里和我说过，秦叔叔知道我出了国，但不知道我在英国，还跟我妈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哎，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问问我妈？”
蔡老师说：“先不忙。我先从另一条线，了解一下。秦市长来，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安排？如果划线，目前他是哪条线的？我了解了之后，马上通知各位。”
讨论结果，蔡老师最后拍板，我可以出动，但要随时警惕，不对劲了就溜号。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在大狗广场——就是鸽子广场东南对角，等到了老卡大爷带团一行的面包旅游车。
门一开，我跳上车。老卡大爷一面和我招呼，一面挂上挡，呼噜开走，转了个圈儿，在不远处找地方停下。
我问他：“卡大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转转？”
老卡大爷看样子累得够呛，连连摇手：“别别，那高耸入云的海军将领，我看了有好多年了，你就让我这老骨头歇歇吧啊。小林子，拜托你了，哎，各位先生，”老卡大爷冲鱼贯下车的旅游团客人们说，“今儿，让这位在英国读了硕士学位的文化人小伙子导游，他肚子里有货，比我说得好——小林子，咱们下午一点，‘食不厌’餐馆见，你给我带上门。”
我刚把门拉上，老卡大爷呼啦把车开走了，生怕我反悔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