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想到，蔡老师的话意，已是十分明确，凉水湖市过去和现在的一些秘密，将不再成为秘密，小清父亲被害的深层内幕，将大白于天下。眼见父仇可报，心头大石即将搬去，任是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暗暗钦佩小清。这是一个奇女孩。
蔡老师问：“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注意，不要提核心问题，好些事情，是国内的‘老板’——就是‘正义之目’的核心，他们掌握，需要的时候，会通知我们。”
这一句，使我欲言又止。
蔡老师说：“小林子，说话！”
我说：“就是那洪女士和英儿，她们家，搬到利兹去了。我今天听胡局长和那主任说了一句半句，就没再提。不知她们家，会是一个，一个什么地位？”
蔡老师点点头：“这是一个重要环节，也与你们无名信息公司几次业务有所关联。可以做些说明。简单说，英儿她爸，身为中国国家干部，在海外置有可观房产，其夫人和女儿在海外开销巨大，这英镑美元，从何而来？”
我们怦然心惊，如同拨开一重迷雾。
蔡老师继续道：“洪女士的丈夫，原是凉水湖一位重要干部，在多次重大投资项目招标，施工项目招标上握有绝对实权。这次凉水湖大案若揭开底，恐怕他很难全身而退。就‘正义之耳’在英国的调查信息，他只怕都是无法说清楚。”
蔡老师等于表扬了我们，我和老奇互相看看。小清则用她的小手，在我的手心挠挠。
蔡老师想想，又说：“送女儿出国读书，太太也出国，进入半定居全定居状态，他自己在国内继续任职，你们知道，这在中国，现在叫做什么？”
我们都摇头。
“这叫‘裸体做官’， 自己随时可以转身逃走，到国外继续吃香喝辣，逍遥法外，连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蔡老师的脸色严肃，看来很生气，“看看，这样贪赃枉法的人，还能算是‘人民公仆’？看看四川灾区，看看在农村破教室里上课的穷孩子们，他们偷走人民的血汗，居然心安理得，民酯民膏，民酯民膏啊！”
我们都不出声，只咬牙。
“最近江东省组团来欧洲，临时撤下了两个人，说是工作需要，一时走不开，国内那边，已经有了风声，说是估计涉嫌案件，所以才不让出国。这其中，就有省政府任职的这位局长。老百姓传得厉害，他没法不心慌，除非他没做过亏心事。国内上层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报信息，我们不知道，我们知道的是，好几条还没能得到最后证实——也就是没有当事人的亲口说词——的线索，都连向他，这里面，主要是凉水湖的旧案。”
小清的手，剧烈地震颤起来。我连忙加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抚慰。
“我跟各位说这件事，主要还在于提醒大家，情况复杂，可能在省团到了之后，更加复杂，到底最后谜底是什么，还有待揭晓。用句老话说，什么事情，重证据，不能用感情代替政策。也许，退一万步，有人发现了基督山伯爵留下的财富，才变得这样富有呢？”蔡老师带着讥讽的口气说，他是有意让我们的心情放松些。
吃了宵夜，我们各回各屋。
小清看我沉思，问我：“你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