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四个包厢里，不是中国来的比较有钱的小留学生们定了唱歌，就是一些华人老板请客吃饭，这些多和生意有关。客人们有的也是老板，有的是银行管发贷款的，有的是律师。印象上，最忙的算是律师了。他们的匆匆来去，使我想起了曾经追求小清不止的奎恩大律师。
也巧，第二天晚上，奎恩大律师还真地出现了。他在楼下就餐，吃到一半，颠颠地上楼来了。一上来，他迅速地扫视目所能及的人，正要转身下楼，突然眼睛一亮，他看见了我。
“啊哈，刘！”奎恩直向我走来。他先伸出手来，见我并不伸手，才看清我两只手端了装满碗碟的托盘，“对不起，啊，你来了这里。辛苦了。”奎恩高兴地说。
我当然知道他高兴什么。把碗碟们装进小电梯，听着它们向下运行，我对跟过来的奎恩说：“奎恩先生，你已经从下到上搜查了一遍，没见到你的目标？”
“哦，哦，我在楼下吃饭，上来看看，没想到，见到了你。意外，意外。”
“你要是觉得，密斯丁也在这餐馆，你还可以到厨房地下室看看。”我逗奎恩说。
“啊，不用，不用。不过，刘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密斯丁在什么地方呢？”这小老先生，倒是挺直率。
“看你中文学得不错，我再帮你学个中国土话怎么样？”我看没什么活，对奎恩说。
“你说，你说。”奎恩对学习中文，显出来不是一般的热情。
“有个土话，叫做‘打劫遇着强盗’，你听说过吗？”
“大姐遇着强盗？”奎恩复述道，他想想，似有不明：“刘，你给我解释解释。”
“不是‘大姐遇着强盗’，什么大姐，还大哥呢——是打劫，就是强盗遇着强盗——嗨，我也成强盗了——你看啊，咱俩都在追求密斯丁，中原逐鹿。我就是知道了密斯丁在什么地方，能随便告诉你吗？这就好比，‘与虎谋皮’，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奎恩他看来上次听我说了之后，已经经过努力，弄明白了“中原逐鹿”的含义，这次听到这个词时，连连点头，只是别的俩词儿，他还是不懂。我给他解释了一通。
奎恩弄明白了我说的，自然不大高兴：“刘，你是君子，我，也是君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会退缩的。不过，我对你不告诉我密斯丁在什么地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们以后再见。”他又上下打量身着工作服的我，信心十足地下楼走了。
我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他见到了我，就想到密斯丁也应该在这间餐馆工作，再看看我这跑堂的模样，更使他增强了竞争到底的信心。
快下班的时候，我到吧台帮老奇收酒杯，老奇问我：“你今儿晚上和奎恩大律师说了话了？”
“是啊。怎么？”
“难怪他没吃完饭就走了，可走的时候，我看他那样儿，劲头儿十足。你没打击一下他的积极性？”
“我说了几句，看样子，没打击到他的积极性，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我苦笑道，说了说我和奎恩的交谈。
“这不奇怪，”老奇一只手举起一只酒杯，对着光看，检查是不是擦干净了，“从表面上看，你老林子也就一中国餐馆跑堂的，还想和大律师‘逐鹿’？以一般正常人的思维，你歇了吧。他哪里知道，你是一大侦探所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