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奇看看道：“就是上次通知我们，说小清出事了的那电话，我记得，好像是个带南方口音的中国年轻人。是福建小伙子？”
这下我也想了起来，是那电话号码，后来我打过去，没人接。
酒足饭饱。沙理打着酒嗝，收了我递给他的一百镑，说：“二位，多谢了。你们到底是正规公司的，不像我这穷学生——有用得着兄弟我的地方，请说话。”他又仔细地看看我，嘀咕一句，“成了？”
我鼓励他：“沙理先生，你走的是正道，努力学习，以后，有你大大发挥聪明才智的地方。我们保持联系，在不耽误你学业的情况下，有可能随时请您。”
沙理连连说：“耽误不了，耽误不了。多谢。”
在车上，我说：“这沙理先生，怎么说话有点像我们中国的江湖好汉，兄弟长兄弟短的？”
老奇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看这沙理，心理学学得好，以后咱公司大发展，还真需要这样一个能看出别人心理的职员。”
我们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当然，没忘了装上变频器。
电话里还是那句话，要来电者留言。
我想想，拔掉了变频器，对那头说：“哥们，上次小清进医院，你给我紧急通知，非常感谢。我知道，你是做好事的伦敦雷锋，不想留下姓名足迹。我想，以后，如果我们有事请你帮忙，不知你能不能出动？报酬嘛，照厨房大厨工资，以一天起算——”
电话里卡拉一响，一个声音冒出来，正是上次打电话的那声音，带有南方口音：“我现在午休，您在那里？”
半小时后，我们在一家酒吧里，和这位秘密联络中转人碰了头。正如我们所想，这是一位中国福建来的小伙子，现在一家中国餐馆当厨师。
我出示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心理学家沙理先生的，另一个是我的，消除了小伙子的疑虑，确信我俩来而有据。
小伙子告诉我们，他是按照一位朋友的要求，当他接到一个电话通知，‘克莱尔病了’， 就打一个电话，把‘克莱尔病了’这句话照说一遍，听电话那头怎么说，然后再照电话那头的人的指示办。
“大哥，我上次，就是先打了个电话，把那句话转了过去。”
“那边的朋友，立刻就告诉你，要你给我打电话？”我思索着问道。
“没有，他过了一会儿，才用电话告诉我，要我通知您。”福建小伙子拿出一个破了皮的小本子，上面写了几行字，是他当时记下来的，中文字中，还夹了好几个英文字母。
“你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阿辉好了，您呢？”
我告诉他我和老奇的姓，问他：“阿辉，你能不能把你那位朋友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告诉我们？”
阿辉为难地看看我和老奇：“刘大哥，张大哥，这个，你们知道，我跟这位朋友也不太熟，就见过一面，这个——”
老奇说：“哦，是，你不能没有那朋友同意，就把他卖了，哎，你那朋友什么样？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其实只见过一面，也说不上算是朋友，”阿辉回忆道，“他岁数挺大的，还有点这样，”阿辉略为驼点背给我们看，“总是笑笑的，名字叫阿霍，说广东话。”
不知怎的，我的脑海里，浮出那赌场拉门老头的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