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没用,今天赢两千,明天输三千,瞎子点灯——白费蜡。没听说那句话么?”
“那句话?”我和老奇一唱一和。
旁边几个中国人,包括赵大老板,都支楞着耳朵,在听。
“赌场老板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
“这我倒听说过,还说,不怕你买房子买地,就怕你买猪肉煮了吃。”
“怎么讲?”
“买房子买地,你迟早还得卖了房子和地换筹码,买肉吃了,成了大粪,就回不来啦。”
赌场拉门的小伙子,面孔黝黑,对我们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可以判定,他不懂中国话,应该是从泰国一带来的,要不,就是英国军队廓尔喀士兵的后裔。
赵大老板他们几个,在一边隐隐发笑,表情明显轻松了些。
赵老板对一个中年男子说:“胡局长,您别介意,这俩师傅,说的都是点实情——我们中国人,在海外,生活很闷,到赌场打发时光的不少。许多人,都是少少赌一点,有少数人,赌得忘乎所以,输得多一点。”
胡局长同情地点头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他职业性的犀利眼光看向我们,从头到脚。
我心里有点嘀咕,再一转念,咳,他从来没见过我们,我何惧之有?
胡局长来回看我和老奇。他还抽动了几下鼻子。估计他嗅到了我们身上衣服散发的油烟味道,又看见了老奇脚上那双看不见本色的油乎乎的硬头大皮鞋,他的表情松弛了些,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说笑起来。
老奇对我说:“阿发这小子怎么还不来?要不,你先进去,把我那婆娘揪出来?”
我说:“这可不行,阿张,我今儿要比划几手,就等着阿发带点好运气来,上次我和他一起,还就是托他的这‘发’字,赢了二百多呢。”
老奇无奈地道:“那好,那就再等等。”
就听胡局长说:“同志弟兄们,今天各位玩的都不少了吧?我看今天差不多了,咱们进去,把刚主任和沙处长叫上,去吃点宵夜,回伦敦休息啦。”
一位说:“刚主任和沙处长,他俩就是玩这个瘾大,也不知道是赢了还是输了。”
另一位说:“刚主任输了,老沙赢了。”
再一位说:“老沙这赢了也没用。赌场就怕你不来———还是像我们这样合适,小小比划两下,输赢不在意,小赌怡情哪。”
他们几个,连同赵大老板,又闹哄哄地进去了。
我们离开赌场大门,坐进老奇的车,慢慢开到合适位置。从暗影里,远远瞄着那边的明亮之处。
赌场拉门侍应生多了一个。现在俩,一老一少。老的,也是亚洲人脸像,看不出是哪国人。
一会儿,胡局长赵大老板们出大门来,老侍应生殷勤地拉门,点头哈腰,接过一人塞给的纸钞票。
递钱的老哥,红光满面,腰板笔直,估计赢了不少,应该是那什么沙处长。
年轻侍应生开来一辆小型豪华面包车。这班客人鱼贯上车。一个导游模样的小伙子把车开走了。
老奇启动车,开到赌场大门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