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下食指关节:“小犀牛,你是怎…怎么把菜炒…炒成这样子的?”
“这是嘛呀……”灰不溜秋的一坨,应该是名副其实的黑暗料理,挑食如她,从未见到过这么丑陋的“食物”,更别提一会儿要勉强入口。被知道白宸舟有多挑食的人看见那幅难以置信的场面,怕是会笑话死她!
看不出原本是何种东西,该不会她要吃什么值得牢底坐穿的东西吧!
“你做菜之前洗锅了吗?”白宸舟抬头很直白的问。
他沉吟了一下:“都洗过了。”
她蹙眉继续直白的吐槽:“你把煤当成盐放了吧。”
他面色严肃一字一句的说:“你别看我,我就没下过厨房。”
最后的成品她尝了一小口,白宸舟搞怪地哑着嗓子问:“卖盐的都被打死了吗?”
随后她的脸被狠狠掐了一下,却露出很明媚的笑容,慢慢地笑得声音都颤了。
过往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回忆潮水般涌来,莫名的烦躁充斥着内心。白宸舟歪了歪头,浮光剑剑身映着一双琥珀色眼眸。刹那间,剑气凌厉,波及到的树叶被切碎,剑锋所到之处皆是杀意。
荡出一片纵横交错的剑光后她收回手,对于眼前几乎尽毁的一切回报以冷笑:“有点熊出没过年大电影的感觉了。”
……
……
送完师祖这个老阴比,她触景生情发了通疯后就被例假疼的回去继续躺着。
说实话真萌生过大吵一架的想法,但身体条件属实是不允许。
额头似乎在发热,迷迷糊糊睡着了。
安心睡吧,有常寂师兄还有师祖在,漆姬帆进不来的,而且这里很快就要重建。
看着就烦!
白泾明来时没有打扰她休息,不过小舟看到了门外明灭的身影,暂时什么都不想,只想老爹陪在身边,但他做不到停滞太久。恍惚间听见老爹跟别人在讲话。
——老爹安排周边的店铺换新,一间也不许是曾经的模样。
难过的时间只用了一个晚上,她洗脸时默默地看着自己平静的表情,平静到好像置身事外。不禁感慨好像还是吵架怎么理论都没用的时候才会疯狂又绝望。
变的更懒得争吵,几乎所有的理论都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把嘴唇子说破了,错误还是会再犯。
随便,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对别人期待少些,放平心态让自己更快乐,庆幸的是终于解脱了,又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在还完好无损的主屋房间里白宸舟穿着粉色的家居常服,半披散乌黑柔亮的发丝,琥珀色的瞳眸明亮璀璨,浑身上下处处莹白如雪,尽管唇色微淡了些,却脆弱又娇俏,让人看着想抱。
白泾明耐心地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寻找自己的影子,眼睛眉毛还有脸型像他,鼻子和嘴唇更像她母亲。
醒来后白宸舟给自己煮了红糖水,手腕上的帆船手链早扔了,换上了水蓝色的人鱼泪珠串,白泾明称赞她的新发色,不过是染过的棕色退了,重新变成了黑而已。
就像从前一样。
小犀牛夸过棕发显白,日光下仿若流动的浅金色。
可是太扎眼了,以后有心情了再弄。
她用勺子搅拌两下褐色的红糖水,上面漂浮着几颗红枣,手里的杯子虽然比不上同光杯,但它很漂亮,不规则的表面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触摸起来它还是温热的,放手摔到地上它就会变成更漂亮的碎片,碎掉的那一刻声音会很解压,但衣服会因此变脏。
慢慢喝着,她看着窗外一片狼藉,陆陆续续走进来陌生人搬走庄园里的物品,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白宸舟很认真的盯着一个人看了会儿,就凭她那唯我独尊的矜娇性格,很少会这么注视着谁。
老爹看她一眼不知道是什么值得她瞩目,走上前越过她看着窗外发现了真相,眼神里先是不解,好奇,然后就笑了起来。
那个青年长得一脸正气,清清爽爽,跟其他人仿佛不是一个画风里出来的。
任何事情都没有瞒着明河师兄,做好决定之后就告诉他如何处理,很快明河就来找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相信明河,跟漆姬帆出生入死那么次很多话白宸舟都不想跟他说,因为小犀牛的回答总是很奇怪,不是她想听的,严霜或许能理解他,又或者他们各讲各的还能合到一起去。
她说:“我师兄,明月直入,无心可猜,是一位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我喜欢和明河待在一起,因为明河是个正常人,我觉得正常人太难得了,不然再待下去,不是我死,就是我疯。”
白泾明看着她,点头:“嗯,是那么个道理。”
老爹很会开玩笑和装糊涂。
白宸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白泾明是个有顶级天赋的器修,更是个十分厉害的商人,为人足够圆滑也有野心,但有时候老爹的脑子确实不够使,在屁股决定脑袋走向时,笨的像头猪。
白泾明问:“跟他谈起来感觉如何?”
“跟漆姬帆玩玩能吃很多教训吧,也就只是教训了。”白宸舟淡漠说道。
白泾明作为丰富经验的过来人告诉她:“换做别人在爱情里该经历的还是会经历,只不过争吵可能会少一些。还是不打算找个道侣?这段日子来向你求亲的人可不少。”
“我喜欢的类型你知道。”她语速缓慢平淡。
“可漆姬帆跟你的要求差别很大。”白泾明态度幽默地笑着说。
是啊,一点都不同。
“我跟他有感情。”没有大大方方袒露爱意,但这已经足够让白泾明吃惊。
——之前我赌上一切,她会不会爱上我,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历经诸多波折,如今我赌赢了,她心里有我。现在我依然敢赌,赌她原谅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可是漆姬帆,十赌九输,何况赌人心。
“啧!”白宸舟懒得装蒜,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眼里嘲意:“搞不懂你们这些老家伙怎么会相信漆姬帆那个可笑的赌约,美其名曰助攻。他们不了解我,难道老爹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人吗?姐姐都清楚参与其中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凭我的报复心弄死几个人是肯定的。我现在耐心还在也没有被恶心到脸面和名声上去,还是别丢人现眼的好,跟脑子有病一样!觉得命星注定就要撮合,跟他们说好聚好散是最好的局面,要是没完没了了,否则我不介意告诉他们我是什么人。”
“还爱着做这么绝真的好吗?”白泾明问。
她笑了,笑容里渗透着桀骜和冷漠。
“爱一个人太累了,我要爱一百个。老爹你要相信,即便我的心碎成了一万片,也有一片是爱你的,所以不要再提他,你们那些理由和想法我一概不认同,按照我的想法处理。”
“别高估了我的耐心,我依然愤怒,会管不着自己的手。”白宸舟的语气不容辩驳。
这话已经不算委婉了,白泾明立马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他们会就此放弃?”
“当然。”
白宸舟很肯定,不指望白泾明的肯定。
她猛地寒了声:“不过你明知道漆姬帆是谁,任由他欺我骗我,我真的很想打屎你!”想一个回旋踢踹死几个老东西(〃ノωノ)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隐约觉得小舟在打他之前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眸深处好像微微有点泛红。
……
……
白泾明离开之后,明河和白宸舟去禅莲与妖界边缘处历练。
很快就下了场雪,她看那雪有些痴了,忽然觉到身上一暖,明河竟是将他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明河低垂着眼眸给她整理衣服,温声说:“天冷了。”
白宸舟心下一暖,朝他笑笑:“师兄最好了。”
这世上人来人往,我只觉得孤独,抓到过刺人的荆棘,想要拥有一点安全感,后来刺得痛了,选择放下了所有随波逐流。
可是我觉得我不该沉沦于此,很庆幸,我遇到了你,还有一个选择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与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