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象,左边这把椅子,在三把椅子中位置最高,小河大约四五米宽,从左边这把椅子上,可以看到右侧有一座小桥,小拱形桥,桥那头有一座亭子——”
“老林子哥,你来过这里?”
“岂止来过?我现在就在这里。”我冷冷地道,“小清,你没有变成一棵树吧?你会隐身法?这样的本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小清静静的,大概完全被惊住了。好一会儿,她悠悠地道:“竟然这么巧?”
“太巧了!”我笑道,“小清啊小清,你还要瞒我骗我到什么时候?假如你觉得这样骗我,很有意思,挺好玩,你就继续骗。你怎么不说,你已经没活在这世界上,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样,岂不骗得干干净净?也不会漏馅儿?”
由于过于生气,我的话,说得很重。
小清不说话,只听得见她的呼吸声。少顷,她轻轻地问:“如果,我真地到了另一个世界,老林子哥,你会伤心吗?”
“不知道,”我说,“也许,我会买上几瓶威士忌,喝个一醉方休,庆祝你的顺利过界,醒来后,争取把你早日忘掉。”
“我真地对你很重要?”
“你问我,我问谁?小清,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老林子哥,”听得见小清的叹气声,“ 我这个电话,专门为你买的,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为你开着,你要想和我说话,就打这个电话。”
“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和另一个世界的人热线联系。”
“我没在另一个世界,我就在英国。你生我的气了,是,老林子哥,你这样生我的气,我高兴,这,说明你在乎我。唉,我实在不愿意你牵扯进来——我现在在湖区附近,这一两天,就会回到伦敦。我回伦敦后,我们再细谈。老林子哥,我现在有事,再见。”
显然她那里有事,她关断电话前,我听见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周围好像也还热闹。她说的“在湖区”,是真的呢,还是像这小河边酒吧外的故事一样?这小清丫头,是个有心人,她居然记住了她来过的这地方,细细地描绘来骗我,她是存心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是为了隐瞒她的行程,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她身处险境?
“身处险境”这念头一出,我的神经就再也松弛不下来了。
进到酒吧,老奇刚刚和球迷们观赏兼闹腾完上半场,看见我,老奇吃一惊:“老林子,你没事跑步了?怎么脸上出汗?”
我拉着老奇,到一家餐厅,晚餐兼宵夜,点俩牛扒。
见我直接拿叉子叉整块牛扒啃,老奇提醒我:“哎哎,别出洋相。”我这才反应过来,苦笑,讲了刚才的电话内容。
老奇手抚下巴:“是有点奇怪。不过,我看,小清姑娘心中,你的位置很高啊。”
刚刚进旅馆大门,我兜里的手机叫了起来:“快起床!快起床!”声音嘎气凶狠,递钥匙给我的小姑娘吓一跳,又笑了。
我窜进房间,赶紧接上变频器。
“无名信息公司,哪位?我可以为您做点什么?”
“刘总吗?我的声音您听出来了吗?”
“哟,赵大老板,听出来了,您是问有关那位丁小姐的事情?哎呀,这事情,还是感觉有些棘手啊,您看啊,丁小姐现在呢,可能有些自己的安排,我们还一时找不到她,就是关于她的来龙去脉,也是一时不便打听,您看这个——”
赵老板打断我的话:“刘总啊,我知道,您手下的这个无名信息公司呢,神通广大,我要的这点信息,还能难得住您?
这样,您指挥手下,抓紧查访,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我就成,我呢,现在主要是想向您交个底,”他明显故意压低声音,“这回,其实是中国国内,一个公安方面的头儿,来了英国,需要了解这位丁小姐的有关情况。
我呢,本来不想闹出风声来,公安的领导,也希望尽量低调,我知道,贵公司不仅工作效率惊人,保密程度,也算行内一流——那好,先这样,我等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