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提前一小时到了那茶吧外面，观察地形，找了间对面的网吧，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给老奇拨了电话。老奇在四十分钟后到达网吧。
“这样先监视观察，合适吗？”老奇其实是怕误了我的好事。
“没什么不合适的。从我的感觉和录音加电话分析，应该不是小清，或者说，可能性极小极小。这黄梅戏小姐，给咱们好几单A级业务，牵扯影响到了三大洲，到底何许人也，咱不得不先瞄瞄。”
来了来了！
一看就是中国女孩儿，长发披肩，身材娥娜，从容走来，左右看看，进了茶吧去。
我和老奇都认了出来，嗨，是她！
我对老奇说：“你去，她不认识你。”
老奇迈开长腿，窜过马路去。
这长发美女，我当面见过，老奇远远地见过。
她就是我最早见到小清那天，在那餐馆门口站立，负责带客人到位的带位小姐。
老奇早打开了他的手机，拨了我的手机号码，我接通，连上放大器，插上耳机。
老奇说：“我是无名信息公司的，我姓张，小姐您好。”
“您好，请问，你们刘总呢？”
“刘总有个突然的紧急业务，和中国来的客户谈生意，临时来不了，我全权代理，这是我的名片。”
“哦，是这样，也好，这是我的名片。谢谢。”
“不客气。哦，黄小姐是大学生？哦，研究生在读。您是南方人？”
“张先生，不好意思，我可以用普通话——”
“没关系，这样好，有艺术效果。我们联系业务的时候，您小姐就是这个声音，很好听的。请问您小姐，从前是搞艺术的吧？”
“谢谢。我小时候，很多年之前，学过——张先生刚才说，刘总和中国来的客户谈生意，怎么，贵公司和国内公司也有业务联系？”
“哦，有点，我们兼做些学生留学的信息业务，小得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哦，黄小姐，这是您要的信息材料。”
“非常感谢！哦，给贵公司的这个——（翻包的声音，哗啦啦响）”
“别别，不用现在给。我们公司是正儿八经的注册公司。您现在掏包拿现金，好像我们是黑社会交易，您看，我脸都红了吧？谢谢。”
“嘻嘻，张先生还会说笑话。那好，我给您打到帐户上。”
“谢谢，这就好。我回公司，也好交差，免得我们刘总批评我。”
“你们刘总——他很厉害吗？”
“厉害？唔，这个词儿，有点意思。我怎么从来没想到过？我们刘总，能喝酒，能吹牛，哦，我不是说他乱吹牛，是说他能鼓动人心，激发员工热情，批评人的时候，也有一套，跟你好言好语地说，听着像是表扬，让你自己觉得惭愧，无地自容，就想痛哭流涕地向他老人家承认错误。”
“嘻嘻，您真有意思。刘总他年纪很大吗？电话里听声音，他嗓子不大好，累的吧？”
“哦？我听他嗓子好像还行啊——噢，也许他最近过于呕心沥血，为了客户——不好意思，我这算是自吹了——刘总岁数不大，跟我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