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避免谈过去的事情，怕小清伤心。我东扯西拉，看见什么说什么。吃着烤鱼，我说起北京的烤鸭，把烤鸭的来历大致说了说，还说起我小时候，才一岁多不到两岁的样子，趴在餐桌上，大人不注意，我抓了一片烤鸭，直接塞到嘴里，噎住了，这还不算，又自己拿一根筷子，抖抖地伸到嘴里去捅，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小清大眼睛不眨，惊异道：“哎呀，那后来呢？”
“不记得了，听说是厨房里头号烤鸭师傅，给皇宫烤过鸭子的老大爷，从厨房里冲出来，按了按我的小肚皮，轻轻在我背上击了一掌，那片烤鸭飞了出来，没对我的生长作出贡献，就被我奶奶恶恨恨地撕碎了。当然了，撕碎了，也没敢再让我吃。”
小清笑了，秀眉下，眼睛像两弯清亮的月牙湖：“嘻嘻，刘哥你可真逗。”
继续东扯西拉，有意无意，我说到了小宋老板陆陆。
小清敛起笑容：“怎么，你跟他很熟？”
“不不，”我连忙道，“上次，小宋老板——陆陆，向我提起过你，说是要——”我又觉得不好直接说出来，这什么竞争啦，中原逐鹿啦，怎么好当着小清的面说？暗骂自己，喝多了？酒量小了？或还是秀色亦可醉人？
“他，就是一小孩儿，还年轻得很，”小清在思索着，像是考虑怎么表达更为合适，“那么好的条件，还有英儿，不知道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他好像挺认真——”
“哼，他们那样的富家公子，没有得到的，非得要得到，真要有了，未必会懂得珍惜——”小清的声音很冷静，面容严肃，一点不像刚才和我连说带笑带嗔的她。
仗着点酒意，我大胆地问：“如果不是年岁相差过大，你会考虑吗？”
“不，”小清坚决地摇头，“这绝不可能。这，其中的原因，刘哥你以后，也许会知道，这要看你了。”
她将明亮的目光投向我。
我心中一热：“小清，你和好些漂亮女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法？”小清的脸上，又浮现出带点撒娇气的笑容。
“如今哪，有些漂亮女孩儿，就差明码标价啦。”
“那也还是少数的。倒真是有，我有个一起学过艺的朋友，就曾经被有钱的老板包养过。”小清沉思道。
我想，她说的，应该是阿月。
“曾经，那么，后来呢？也就是，现在？”我还真想知道阿月的下落。
“分开了，她已经回中国去了，回到了原来的男朋友那里，过得挺好，听说，快要结婚了。”小清脸上浮起了欣慰的微笑。
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赵大老板，你圈养的小鸟，飞回丛林，你老家伙，又冒充什么有来头的大老板的代理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小清的主意？有我老林子在此，你休想阴谋得逞。就是中原逐鹿，也没你什么事，你也就是一只一手拿着钞票，一手举起，欲挡住滚滚前进车轮的老螳螂而已。
“你嘴里嘀咕什么呢？”小清问我，撕一块烤鱼，放到我盘子里。
“没什么，哎，你刚才说到你和好朋友，原来一起学艺？学什么艺？”
“学戏呀，小时候，一起学黄梅戏。”小清说，“我这么好的嗓音，刘哥你没听出来，训练过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