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奇正在摆弄电话录音，见我回来，说：“老林子，吃饱喝足了？你那边情况，先慢点说，我刚接了个电话，听着耳熟，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谁的声音，内容重要，我说总经理不在，这一单得总经理亲自接洽——他一会儿还得打来，你先听听？”
录音放出来，老奇的声音经过了变频器，浑厚男中音成了公鸭嗓。对方的声音， 带有浓厚广东味道的国语。我立刻听出，打电话的是谁。
“是无名信息公司吗？”
“是，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
“我想请你们替我打听一个人的情况。”
“请将有关情况介绍一下。”
“一位女士，二十六七岁，外貌漂亮，在伦敦读硕士学位，登记姓名为丁清，现在业余职业为旅游团导游，在‘招招鲜’旅游服务公司工作——”
“请您等一下，”显然老奇当时正在紧张思索，“哦，您提供的情况这么详细清晰，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想请你们调查清楚，此女士使用的姓名是否真实，她来英国之前——”
“哦，对不起，我很抱歉地告诉您，我们总经理现在不在公司，他正和一家英国大公司商谈业务，您能不能晚一些再打过来，要不，我留下您的电话，请我们总经理给您打过去？”
对方答应了。
一般来说，信息公司侦探所处理这样的业务联系电话，或不谈详情，待上级头目根据简单情况，确定是否细谈；或一开始就谈得明细，这单就不好不接了，客户把秘密都告诉你了，已成骑虎之势。
老奇的处理，恰到好处。要轮到我，小清的轮廓一描述出来，我不盯住不放才怪。
老奇好像在回忆什么，我提醒他：“这就那次打电话来的那客户，姓孙。”
老奇大悟，这一悟，立刻比我深一层：“我想起来了，彻底的，这就那赵老板，包过二奶的，我曾经在他餐馆里买过外卖，咱俩一块儿吃的，记得吗？”
好嘛，是那老哥。他搞了小清的同乡好朋友阿月不说，现在，不，好久以前就又要打小清的主意，这回，再次要撞到我们的大门上？用电影里的话说，撞到我们的枪口上？
“这老家伙，上次跟我们说，他姓孙，再打电话来，不会姓‘曾孙’吧？”我有些愤懑。
“老林子，别上火啊，也是，你的小清姑娘，漂亮，才貌双全，惦记的人多——沉住气，我看，待会儿，还是我来应对，咱们先商量好了怎么回答，得堵这老小子一下，让他死了心。”
我和老奇展开紧急商讨。
赵老板那头看来猴急，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请问，贵公司的刘总回来没有？”丫居然知道我的姓。
“回来了，又走了，”老奇不紧不慢地回答，“对您的要求，刘总有指示：问明客户要求，全力做好生意——就是说啊，您先生的这一单，我们接了。”
“谢谢啊，我就知道，贵公司能急人所难，把顾客的要求，当成自己的义务。”赵老板到底是开饭馆的，对待客之道熟着呢，顺口就溜了出来。
“应该的，应该的。请问，您怎么称呼？哦，是这样，我们公司规定，这样的业务来往，必须记下客户的简单资料，至少，姓名和联系电话要作记录，一旦被调查对象人身安全受到影响，我们可以向有关部门作出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