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没了注意奎恩大律师的精力。丫，这餐馆真他妈的忙。四五个小时，如飞般地跑下来，我的腿都跑细了。
小丁是我的第一动力，奎恩大律师是我的第二动力。我腿酸了，瞅一眼笑盈盈对着顾客的小丁；我手累了，瞄一瞄总色迷迷地盯着小丁的奎恩大律师。
人一忙起来，觉得时间过得快。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一看表，好嘛，十一点半。小丁姑娘已经把“关门”那一面翻到冲大门玻璃外面。
十二点差五分，我推开大门。如我所料，奎恩大律师正在门外，眼巴巴地等他的追求目标。
我走过去：“奎恩先生，您没开车来？”
“没有。”奎恩眼睛转一转，狐疑地看我，“您也没开车来？”
我知道律师先生的主意。他是想陪小丁姑娘一路。
“我没车。哎，想买好车，没钱，破车，开起来寒掺，哟，我这样说，您能听得懂吗？”我开始侃起来。
“懂，我懂，寒掺，就是比较地不高雅，稍微穷一些，层次低一些。”奎恩认真地说，“要不，您先走？”
“哟，不巧，经理小姐要我等她，”我看着奎恩的眼睛睁大，心里暗笑，“会不会误您的事？”
“啊，不不，这个，——”奎恩开始犯愁。
小丁姑娘出来了，对我一笑：“让你等了。刚刚交完帐。”
来收账的是老板娘，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士。
这会儿，老板娘也出了门，她看看我，又看看奎恩大律师，脸上浮起微笑，说：“小丁，你走另一边，不顺路，要不，我送送你？”
小丁说：“不了，谢谢你老板娘。我和刘哥顺路一段，正好和他说说工作的事情。”
我穿得不多，浑身暖洋洋的。
奎恩大律师穿了羽绒服，眼见他打了个寒颤，好像在法庭上，被对方律师揪住了小辫子。
小丁很客气地对他说：“奎恩先生，我和这位同事有些事在路上谈，我们先坐巴士，您是要上地铁吧，您先请，谢谢您。”
估计这样的话，她已经对奎恩说了好多次。奎恩脑袋一垂，又昂起脸来：“不客气，我明天，不，我后天再来。你们慢走。”
能进能退，永不言放弃，是条汉子。我暗自点头。
我和小丁先到巴士站，车还没来。
“哎，刘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等你说工作的事儿呢。这不，奎恩大律师被支走了，你不是拿我挡他的驾吧？”
“嘻，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哎，这挡不住你说话吧？”
“咳，我是美色当前，一时无语也。”我大着胆子冒出一句。心想，不知这恭维话，中听不中听？其实，这不算恭维，这丫头，可是真美。
多余担心。小丁听这样的话，耳朵早都磨出茧子了。她微笑：“连古文都拽上了，还说‘无语’？”
车来了，我们上车。突然间，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看看坐了半车厢的人，多是晚上从餐馆小吃店出来的食客和员工，也有喝得半醉了的男子，直眉瞪眼地看我身边这位。
小丁问我： “刘哥，你以前没做过这样的工作吧？”
我老老实实地说：“没有。”
“你觉得怎么样？”
“就一跑腿呗。我这，也算不上什么楼面工，要真让我做像你这样的接单安排，我肯定干不了。”
“慢慢就熟悉了。我也是做了好几个月，才熟了点。刘哥你做过厨房，对菜谱熟悉，就省事多了。不过，我觉得，你好像不大在意这份工作？”
这丫头，眼光犀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