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上班。
员工开晚餐，大家围坐一桌，我边吃边注意观察众位兄弟姐妹。我是做厨房出身，对厨师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吃饭时候，比较注意他们。一顿饭吃下来，对这餐馆的员工，已经大致了解。
楼面几个，大都是有家或者有男朋友的女人，长相也都不错，要不是小丁姑娘在这里，一下子压过所有人，这几个女的，个别拎出来，都能让人多看几眼。可惜小丁在这里，埋没了她们。奇怪的是，这几个女的，对小丁小姐，并无任何嫉妒之心，从她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我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想：两个原因，一，小丁算是个小头目，楼面经理，这班女的，属于下级，加上小丁会处事，人缘好。其二，小丁实在比她们高出一大块，没什么可比性。她们心服口服。
厨房工人都是男的。七八个厨工，年龄各异，哪儿来的都有。我三下五除二，便和他们套上了近乎。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厨房出身，和厨工有亲近感。我虽已经成了无名信息公司的董事长，也并不觉得和这班弟兄们有多大不同。我和他们神侃几句，哥几个直问我：“厨房挺熟的啊？”
“咳，在厨房里干过一段，难度大，不好干。我就学学楼面吧。”
哥几个都说：“能做楼面，刘哥你英语肯定不错，我们就是英语不行，只好在厨房里扎着。”
我说：“厨房里多自在啊，还可以学得一技之长。中国古语说得好，万贯家财，不如薄技在身。一招鲜，吃遍天。咱哥几个都给一下子扔到大街上，诸位见餐馆就进去问工，我也见餐馆就问，哥几个都领了薪水了——只怕薪水要打折扣。”
厨工们都纷纷问：“怎么打折扣？”好像真地要扣他们工资似的。
“这还不简单？诸位领了工资，我老刘还在找人要饭讨钱，就看在今儿这一顿一个锅里吃饭的情分，你们不会任我仆街啊?”
众皆大笑。
小丁姑娘也绷不住，笑了，她这一笑，真是好看，连我在内，满桌男的，都把目光投在她的脸上。
有俩女的，倒是笑着看我。
也许，大家都很自然，只是我，心怀鬼胎，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到七点多的时候，餐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小丁姑娘是楼面经理，动作麻利，反应敏捷，依然忙得额角透出了细细的汗珠。
我来回快走，帮助上菜。
觉得有人注视我，看看，是奎恩大律师。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小桌子边，向我举手致意，脸上露出点得意。
他那得意，意思明显：刘先生，您可找到你自己的准确位置了，我呢，用不着和您争，您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啦。
我向他点点头致意，并不生气。我的底细，他不知道，我怎么着，也算一个劳心者吧。要不是为了小丁，我会来装孙子？
其实都一样，干什么，只要开心，只要心甘情愿，就值。你丫奎恩大律师，白天在法庭上牛逼轰轰了一阵，这大晚上，为了爱情，也得到这餐馆里，独坐一桌，掏银子，为了没准的爱情前景，眼巴巴地费精神。你老小子，先别高兴早了，鹿死谁手，还两说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