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小望远镜端起来。老奇也举起了他的大炮镜头。
灯光下,那女孩儿面如满月,两只眼睛也瞪得溜圆,大圆套小圆,她的整个身体也显得圆满丰实,实在可以算是又一种类型的一个小美人。
密斯丁站住了,回过身,迎着半跑近的女孩儿,说:“阿月,不是我说你,断了就是断了,你得有点志气,转转心思,你能把你的青春你的将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送了给那老头?”
“清姐,我和你不一样。你有能力,能读书,工作也是一把好手,不愁读完书留下,当然留不留下,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像你,我读书读不进去,学位就别想了。做工?你知道我,从到英国头一天,我就讨厌死了做工,你知道,我做什么砸什么,总干不好。现在,我有了这么个机会,为什么不抓紧他?”
她说的时候,声音都带了哭腔。
小丁静静地听她说,然后说道:“阿月,你还记得吗?我们姐妹一起戏校学艺的时候,你可是最能吃苦的一个,如今出国学习,我们姐妹都想,最能吃苦的阿月,一定最先出头。可你现在,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唉。”显是无奈地叹气
“清姐,那时候,我就比不过清姐你们几个,我还是天分不够。我也早想好了,无论国内国外,只要能脱离贫穷,过上不用再吃苦受累的日子,能有个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也就心满意足了,人生嘛,还能有多大的追求?清姐你,光陆陆那小伙子,多好的条件啊,你都不——”
小丁打断她:“别说我,说你!那老先生,多大岁数了?你就甘心这样过了?你这样的条件,就甘心当,当——”她终于没把“二奶小老婆”一类的话说出来。
阿月说:“清姐,他说了,他在适当的时候,一定会向他老婆提出离婚,他就是将财产的大半都分给他老婆,他也无怨无悔,只要能和我在一起——”
“行了行了,阿月,我可不想听他那些鬼话——看来这事情,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是怕你难受,或是闹出什么不好来,才没跟你说,你听着啊——”
小丁的声音近似耳语,唧唧哝哝。老奇一把将音量旋钮拧到头,还是听不见,不用说,也没录下来。我们的装备到底还是够不上专业级别。
好一会儿,小丁的声音停了。
阿月喃喃说:“真的?啊,是了,有一次——”
小丁的声音又大了起来:“阿月,我可不想听你那些破事,你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你说,怎么办?”
阿月似乎傻了:“清姐,你既然告诉我这样,那是绝不会错的。怎么办?我不知道,清姐,你说怎么办?”她抽泣了。
“今天晚上收拾,明天一早就走。铁心断,走自己的路。”小丁坚决地说。
阿月想了想:“那好吧,我听清姐你的。”
密斯丁抚着她那姐妹的肩膀,继续给她打气,都是些要她挺直腰杆,勇敢走大路的鼓励话。
我在这黑暗的车中,看着那边路灯下的俩女孩儿。我的脑子开始混乱起来,不大注意听后面的话了。
俩女孩一起,袅袅婷婷走回那楼房门口,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