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候,我和老奇是一个班里的同学。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姓蔡,大学毕业教小学。文的不用说,蔡老师居然还是个业余武林高手。他用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把我们一帮捣蛋鬼训得服服贴贴,很听他老人家的话。我们一群小男孩,跟着蔡老师,练武做航模踢足球,参加各种课余活动比赛,在北京市的小学圈子里,很闯出了一些名气。
上面点名,把蔡老师调去了一间著名中学当教导主任,我们小学的业余辉煌从此暗淡。
我没了练武的劲头,也是因为吃不了那苦,从此脱离童年武林。当时,除了个别同学属于武痴一类,继续玩命,每天拳打脚踢翻跟头,包括老奇在内,都撤了。
撤归撤,小男孩们打架,还总是少不了。
为了锻炼身体,也为了保卫自己,我每天放学的路上,捏着拳头,见树打一下,见电线杆子也打一下,见墙一溜打过去。开始轻打,渐渐打得重了些,几个月下来,手背上出了厚皮。
某次,我们一小伙和别的一群孩子发生纠纷,打了起来,我打了一拳在对方领头孩子的肩膀上,那孩子怪叫一声,当时胳膊就不能动了。那次惹祸的后遗症,如何处理的,我已淡忘。只是老奇给我起的外号,老一拳,被叫开了。当时,我还是小屁孩儿一个,居然就戴上了个老字。
“啊,老奇,看看,一晃多少年啦。咱俩居然混到英国来,还成立了个信息公司。人生啊。”我感慨起来。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蔡老师他们怎么样了。”老奇也浮想联翩。
洪女士他们几个起身,我们的回忆就此中断。
下午,我们继续蹲在大英博物馆。
晚餐时分,洪女士一行来到一家中国餐馆。此餐馆不在市中心,而是位于西北三四区交界处。餐馆规模不大,外观雅致,客人不多。
我和老奇决定,不进去了,我们跟了一天,若被认出是倆熟脸孔,会惊了目标。
饭后,我和老奇分头行动。
夜里十一点,我们都回到公司。一碰情况,给黄梅戏小姐打电话,汇报当日情况。
“------洪女士一行,晚餐吃了三千三百镑,主菜鲍鱼,鱼翅汤,开了瓶路易酒,由那一对华人夫妇作东,这一对,男的姓柯,女的姓朱,开一间公司,业务范围,进出口贸易为主,兼做房地产中介,生意情况尚不明朗。从今日开销看,他们的生意应该不错。”
客户很满意我们的业务进展,说了感谢的话,鼓励我们继续跟踪打探。
次日上午,我们远远跟着洪女士一行,到了伦敦西北高地。
伦敦西北高地一带,富人聚居,有些宅院,墙高树密,看不见里面情况,总的一条不会错:这里面,住的都是有大钱的。
洪女士等人在一座宅园门前停车下车,有人开门迎接。
距离很远,肉眼直接看不清。好在我们老奇随身带着他的大炮镜头,赶紧架在我的耳门边上。老奇对焦距,开始解说。
“一身黑衣,瘦长身材,白人,年纪大,像电影中富贵人家的管家,鞠躬,握手,怎么回事?是东家?握什么手?不是东家———”
“行了老奇,你就先看见什么说什么,现在甭分析。”
“好咧,站在门前看呢,好像是介绍古董,哎,那不像古城堡啊。”
“你看柯老板夫妇什么架式?”
“老板娘搀着洪女士,毕恭毕敬的样子,柯老板正在比划着解说,看样子,说得还挺热闹,这丫怎么回事?”
凉凉的大炮镜头,贴在我的耳朵根上,使我的头脑更加清醒。
“我有个猜想,呆会儿再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