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嗨,咱不管他那个,哎,你说,赵老板娘再让我们出手,会是什么活儿?”
“不知道。总不至于让我们去堵个门儿,怕个床上照片什么的吧?”老奇扫一眼柜子,那里面有他的大炮镜头。
老奇跃跃欲试,我得赶紧给他降温。
“不会不会。赵老板娘只会设法让这好事黄了,不会和老板为这小屁事儿翻脸。要是把你的专业级成果亮给赵大老板,那是要离婚,作法庭证据用才走的一步棋。嗨,老奇,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
“什么?”
“我想到了现在中国早已流行了许久的一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女人,变坏就有钱。”老奇接过后半句。
我俩相视大笑。
我们作了好几种估计,还是没猜对赵老板娘的具体打算。
赵老板娘在星期六上午打来了电话。她很和气地了解了费用到位的情况,然后直接了当地提出需要我们做的事:送一封信到那幢维多利亚老房子的八号。
我和老奇都纳闷儿,对着桌上的电话机。电话机黑忽忽的,好像想象中赵老板娘的脸色。
“这封信,需要我亲自送去吗?”我婉转地问。如果直说,我会提醒女客户:你写了,寄出去就行啦。
“是的啦,刘总,这封信,现在我就发到您的传真机上——您的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吧?”
“没有没有,”我看看旁边屏声静气的老奇,“就我自己,您发吧。”
一小时后,我和老奇到了那维多利亚式老房子楼下斜对面。我怀揣着一个信封,信封里,除了钞票,还装着赵老板娘传真过来的一页信。信文简单,二十多个字里,有三个错别字。
小姑娘,你的行位(为),破坏别人家庭,早点立(离)开。请收下一千镑,当作分收(手)费。你知我是谁。
信没有抬头和落款。字儿大,字迹潦草,意思明确。
赵老板娘已经在电话里说了,一千镑钱,一会儿就打到我们公司的帐户上。
不用查,一准儿没错,我们先拿钱装了信封。
老奇坐在车里,我走到那维多利亚老房子门前。
刚好有一位中年白人妇女拉了一小货袋车,正沿阶梯向上拉。我箭步上前,提溜那车底,帮她上了阶梯。她拿钥匙打开大门,稍稍迟疑向我看看。
我手向上一指:“我找八号的朋友。”晃晃手中的信封,“送点东西”。
因为那五十张二十镑钞票,信封看上去有棱有角,有心人能联想到钱。白人老大姐点头:“我住在七号。也在四楼,在八号对面。”
得,我顺带帮她送货上楼。还好,房子仅四层,居然有电梯,我拉着小车,跟着白人老大姐。我心道,这房子,楼道宽,内部装修好,不便宜。
白人老大姐一个劲道谢,然后抖抖索索地开她的房门。一边还注意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敲响了八号的房门。
无人应声。
七号老大姐松口气,基本确认了我不是强盗一类,她说:“可能出去了。”
我对七号老大姐说:“您能不能把这封信,交给住在八号的女士?”
七号老大姐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微微笑了:“小伙子,我看,你可以把这个,试试从那门下边塞进去,你朋友回来,就可以看到了。”
我按她说的一试,刚刚可以塞进去。这下轮到我连声道谢。
出大门,走几步上车。老奇看看我的脸。
“怎么,没见到人?”
我告诉他刚刚发生的细节,又说:“七号住的白人老大姐,门口还装了防盗铁门,八号没有,老木门一个。看来,一个等级的公寓房,长住和临时住,不一样。”
老奇点点头:“也许,一个是自己买下的,一个是临时租的。你看呢?”
“嗯,老奇,我看你这分析,比我说的,更接近事物的本质。你这脑子,要是再多看点———”
我没继续往下侃,愣愣地瞪眼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