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门,常在便看见唐冰坐在万迁床边,跟万迁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常在心情立刻就不好了,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了。
常在抿了抿嘴角,故意不去看万迁,对着床上的叶东楼说道:“叶大哥,我刚刚问过初芽儿了,你,和万大哥,这几天要多下床走动,才能快速恢复体力。不过,千万不能运功动了真气。大概三天左右,你们就可以活动自如了,但是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运功。你,们两个可要记牢了哦!”
叶东楼见常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对常在笑了笑说道:“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你怎么不太开心?”
常在嘟了嘟嘴巴:“我哪有不开心?我是想着扶你下床走动走动,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打探驭风族族人的下落。虽然初芽儿说她有办法救醒我哥,可是我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比较好!”
常在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扶叶东楼起身。
唐冰听了常在的话,笑吟吟地对万迁说道:“万大哥,我扶你起来走走吧!你躺了这么久,肯定厌了!”
万迁勾起一侧嘴角,斜了唐冰一眼:“是你在这里坐厌了吧!”
唐冰望着万迁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厌?如果这两天就厌了,那我们要怎么过一辈子?”
万迁立刻皱起眉头:“少胡说八道!谁和你过一辈子!”
唐冰挑着眉笑道:“你想知道谁和我过一辈子,那你跟在我身边一辈子,就知道喽。”
万迁瞪着眼睛,刚想发火,唐冰却立刻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巴巴地望着万迁:“万大哥,你该不会这个时候还想着赶我走吧?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的,只能跟在你身边了。”
万迁本想冲口而出的话,在见到唐冰眼中就要涌出来的眼泪后,又咽了回去,他皱着眉头说道:“别胡扯些有的没的,快点扶我起来!我可躺得够够的了!”
唐冰的脸上立刻挂上笑意,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便伸手去扶万迁起身。万迁看着唐冰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细碎泪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对着唐冰翻的, 还是对着他自己翻的。
常在听着唐冰和万迁的对话,心情越来越差,她再也不想听见他们两人耍花腔一般的对话了,索性拉着叶东楼走出了石屋,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不见了初芽儿,常在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见到大门外不远处,初芽儿正随着两名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急急地越走越远。
“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急事哦……”常在喃喃道。
叶东楼笑了笑:“如果和我们有关系,她会告诉我们的。如果和我们没关系,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养好伤比较好。”
常在听出叶东楼话中的意思,望了叶东楼一眼:“叶大哥,你放心啦,你们都受伤了,我不会一个人出去的。”
叶东楼笑着点了点头,在常在的搀扶下,缓缓地挪动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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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芽儿随着两名红衣少女匆匆地赶到净心斋。两名红衣少女留在了大门口,初芽儿则直奔焚邪教教主的房间。
“师父找我这么急,是教中出了什么大事吗?”初芽儿一见到教主,忙一边跪拜,一边问道。
焚邪教教主约摸三四十岁,身着白色麻衣,正襟端坐于堂上,虽然面带怒色,却依然端庄秀丽。她轻启朱唇,声如莺啼,望着初芽儿严肃地问道:“教中圣女失贞,算不算是大事?”
初芽儿心中一惊,忙问道:“师父,是谁说出这样的话来污蔑我?”
教主面色依然严肃:“你几天没回川中过夜,还需要别人来说吗?”
初芽儿抿了抿薄唇,伸出右手手臂,卷起了袖子。那白若凝脂的手臂上,一颗红色守宫砂格外地显眼。
教主瞥了初芽儿的手臂一眼,没有说话。初芽儿于是放下衣袖,遮起手臂。
沉寂片刻后,教主脸上的怒色已经完全消失,她抬眼望了初芽儿一眼,开口道:“既是如此,为师便安心了。你身系拥月川的安危,自己要谨言慎行才是!”
初芽儿的脸色逐渐转白,她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手中摩挲着铁风送她的小石牌,初芽儿突然回转身来,对着教主跪拜道:“师父,这圣女,我可以不做吗?”
怒色又爬上了教主的脸,教主瞪着初芽儿,努力保持着她端庄秀丽的仪态,严肃地问道:“你想让谁来做?你师姐,还是你师妹?”
初芽儿顿时泄了气一般,抿了抿薄唇,问道;“我……还有几天?”
教主身形分毫未动,始终保持着她的端庄秀丽,只是用那莺啼般好听的声音冷冷地回道:“三日后,举行焚邪祭!”
初芽儿面上再无半点血色,她瘫坐在地上,暗暗垂着泪,泪水滴在手中的小石牌上,一滴,两滴,三滴……每一滴泪都滚过“风过春芽”四个字。
教主看了初芽儿一眼,冷言道:“去川堂斋戒三日,会有人替你打点一切。”
初芽儿默默地点点头,似乎已经认命了。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师父,去川堂之前,可否让我先回一趟我的石屋,我有事要交代我的朋友。”
教主上下打量了一番初芽儿:“你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写下来,我派人替你送去。”
初芽儿暗暗叹了口气,沉默地点了点头。
教主唤了人来,交代了一番,那人便带着初芽儿去了川堂。
川堂门外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放着纸笔砚墨,初芽儿默默地走到案几前,提笔写下了用文羽蕉作配药,救治战魂的药方。
初芽儿轻轻地吹干了纸上的墨迹,将药方折好,放入信封之中。她抬眼望了一圈面前站立的几名少女,对其中一名少女说道:“赵师姐,平时你最疼我。这封信对我的朋友来说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送到,亲手把它交给住在石屋里的金瓶。”
赵师姐接过信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初芽儿对着赵师姐感激地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