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王唯邀请老者到树荫下和楚环环一起聊起了天。
“老人家,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这么慷慨相救?”王唯问。
“人要害我,我无视就不会出问题了吗?一切都是天注定。做的好事多了,得到的福报也能汇集家人子孙。况且,我在这沙漠里生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都接触过,有好人也有坏人。我在沙丘上看到你俩,就已经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所以我才会这么悠哉的来这里补水。”老者边说边抽烟道。
“这个世界好人多,坏人也多,老先生还是小心为上。他们那些人什么都干的出来,说不定哪天就会遇到骗你的人。”楚环环蹙眉道。
“哈哈……你多虑了,那也只能怪我不会识人,天要收我走了。在这片沙漠,能活到我这岁数还硬朗的人其实并不多。我听公子说,你们要去新京,难道不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吗?”老者说。
王唯道:“不就是新王叛乱嘛,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想走沙漠绕远路觉得更安全,可没想会迷路,不是老人家告知给了我们吃的,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走。”
“我也是听镇上那些人说的,那里到处都在死人,也不知哪天就会蔓延到我这里了。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去新京吗?”老者好奇道。
“我们是去投靠亲友,希望老先生不要把见到我们的事告诉其他人,这样对你不好。”楚环环说。
老者一愣,看着二人又说:“我懂。谁又会无事走这死亡之海,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不要去。”
王唯说:“老先生,恕我多嘴,你觉得这新王造反如何?”
“嘶——!”老者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道:“哎呀,我还记得以前新王刚统领新州的时候,为我们牧民做了很多好事,减税,治贪。小时候 ,这附近有很多马贼,我家不少邻居就是这样家破人亡的。没想,他一上台,就派来了军队将这些马贼全剿灭了。还发放了抚慰金,帮我们渡过难关。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拥戴新王。有他在,新州一直都相安无事,可以说旧貌换新颜,是难得有德的人。我还听说,他对臣属也很好。可我一直搞不明白,这世道明明太平,他为什么要燃起战火,生灵涂炭。不少人对此不解,甚至开始反对他了,为此还有兄弟亲人反目的。”
“也许他有什么逼不得已的事呢。”楚环环说。
“再怎么逼不得已,也不应该拉上百姓的命吧?大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难道就是他要的结果?反正我不能理解。小时候经历的那些事,我至今还历历在目。人总是会变的,也许在年轻的时候他是一个好的州王,老了就变了,想要得到更多,异想天开想当皇帝。呵呵……”老者抖了抖烟杆,又说:“为了一个人的野心,害死这么多人,我老赵家可不会支持。我也不瞒你们,他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们想想中秦有多大。据说,光是新州响应他的人也就新京周围的地方,大部份新州人都是反对他站在中京那一边,可以说以卵击石,苦了跟随他的那些人,唉!”
“老人家说的极是,不管是有什么目的,拉上百姓的命就是不对的。这一点,我和老人家是一样的想法。”王唯说。
老者笑道:“你也不要附和我,现在没人知道新京是什么情况,你俩还是小心点吧。也不要怪我说话太直,我只是如实相告。”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下这片沙漠的情况。
“咣铛、咣铛……”
夕阳下,王唯站在沙丘上目送老者骑着骆驼潇洒的离去,不知在想什么。
楚环歪在沙丘下大声道:“相公,这骆驼我们要怎么办啊?我不会控制它们!”
“我马上来。”王唯说了一声,便转身回到了绿州中。
“相公,我们这次到新京是福还是祸啊?”楚环环担忧道。
“是福是祸我们都要去一遭。新王以前收拢了那么多人心,在明知造反成功率很低的情况下,还有很多人追随,我想我们还是有得去。忧人自忧,不要想太多了。我们走了这么远,经历了这么多不就是要到新京参加反秦军吗?”王唯说。
隔天,二人终于找到了老者说的小镇,低矮的黄土墙年旧失修,烈日下还不时有商旅进出城门,要不是城门上随风飘舞的蓝色旗帜上锈着巴伦,还会误会他是一个土匪窝。
“终于到巴伦啦,相公!”楚环环高兴的指道。
王唯跳下骆驼,牵着缰绳便向城门内走去。
“铛、铛、铛……”
“臭小子,火不够了,快加点火!”城门内一男子光膀子边捶打一烧红的刀一边喊道。
“嘶——!”另一边的火炉中被泼了一点水,立刻升腾起了白烟。
“卖肉啦,卖肉啦,便宜又好吃的新鲜羊肉,还有骆驼肉……”一半身赤裸的肥胖男子在铁匠铺对面喊道。
“咣铛……”
王唯牵着上面坐楚环环的骆驼,慢步在小镇中,看着卖饼卖肉的店就流口水。
“相公,我好饿啊,要不先买点吃的吧?”楚环环蹙眉道。
“还是先找到地方歇脚,再吃饭,这地儿就两条街,乖,再忍耐下。”王唯嘴唇开裂道。
“啊——!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快要死了。”楚环环一脸的委屈。
很快,二人找到了镇中唯一的客栈。
将骆驼交给小二后,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进了有些陈旧的客栈。
柜台后的灰衣男子笑迎道:“二位是打间儿,还是用膳啊?”
“都要!”楚环环有些急迫的说道。
“正好还有房间,麻烦这位公子登个记,交了押金,我就带你们去房间。”灰衣男子拿出登记册说道。
“我们想先吃个饭,你再带我们去房间吧。”楚环环忙道。
灰衣男子见楚环环这急迫的样子,愣了一下,便不再多言。
王唯随意登记了一番,说道:“娘子,你先去找个位子。”
“嗯。”楚环环应了一声,便急不可耐的在堂中找了个无人桌坐下,唤来小二点菜。
灰衣男子见王唯要走,忙说:“公子,公子您别走,我们这儿还需要登记一下您的身份文牒。”
王唯一听,盯着灰衣男子的眼睛,张口挑起了右眉,右手慢慢深入了衣服中。
灰衣男子看他这样子,立刻紧张了起来,右手握住了柜台下藏的一把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