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濮懂巴语,因为百濮经常与巴人打交道。与巴人灭绝野人部落的国策不一样,多年以来,巴人对南方的百濮采取“打压政策”。
自建国伊始,巴人针对百濮一盘散沙之现状,采取分而治之策略,持续输出战乱:
今年拉拢这一个濮人部落去攻击那一个濮人部落,明年又怂恿那一个濮人部落去背刺另一个濮人部落,后年再收买另一个濮人部落去针对其他濮人部落……几百年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巴人把成分繁杂的百濮弄得乱哄哄的,导致濮人部落之间仇杀不断,百濮总人口一直在低位徘徊。只要哪个濮人部落有强大的迹象,巴人就会立即联络其他濮人部落共同去对付那一个部落,联络手段即“胡萝卜加大棒”,威逼利诱,百年来稳坐区域霸主之位。
另一方面,濮人不具备青铜器冶炼技术,他们在火拼中渴求巴人提供的青铜兵器,而包藏祸心的巴人却乐于对纷争中的濮人部落“赊账”。每一次百濮发生内战,巴人都会在战后得到一批新的濮人俘虏,这是巴人用冶炼的青铜兵器换走了获胜濮人部落之新战俘。可怜的濮人战俘一部分留作巴人的自用奴隶,另一部分被高价卖到了北方的商国。
商国贵族是吃人族,周文王之子伯邑考就被商王做成肉饼。被卖到商国的濮人要么被商人用于祭祀鬼神,要么作“人殉”,要么被商国贵族直接吃掉。
夏铭一等人救下的几百名濮人,本来将会被巴人押往商国的边境;然而,巴人的贩奴计划赶不上新变化,神出鬼没的野人兵团攻下西南巴兵城寨,当中的上百名濮族男子毅然选择加入野人兵团,其余的获救濮人尽被夏铭一释放。
……
旭日,晓风。
大自然的沼泽浓雾于晨曦中慢慢变淡,居高临下的巴兵亦渐渐看清楚了辱骂自己的濮人,以及少数会用巴语骂人的野人战士,如阿牧。
他们的人数只有100余人,全员轻装上阵,没有佩戴护具。
此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老兵库班,带着不到100人的精锐巴兵从东南巴兵城寨突然杀出,他们以猛虎下山之势,凶狠直扑那依旧对着他们骂骂咧咧之濮人与野人。
淡淡的残存白雾沾湿了反守为攻之凶悍巴兵手中的青铜兵刃,在他们的身后,是守将猇维试图喝止库班等人之贸然进攻;与此同时,看到巴兵出城的濮人与野人在一片惊呼中扭头就跑,他们的逃跑速度胜过野兔。
“杀——杀——杀——”
出城巴兵越追越近,而快速逃跑的濮人与野人貌似慌不择路,却全部往西逃窜。此际的晨雾已经完完全全消散不见了,而离东南巴兵城寨越来越远的库班等人,不知不觉迈进了野人兵团的陷阱。
一片相对平整的、离东南巴兵城寨2里远的沼泽泥地,一个个被野人战士们连夜挖出之覆草泥坑。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声呼喊,出城追杀的巴兵在进入那一片“草地”时陆陆续续地往下掉。
泥泞地表所覆盖的草都是真的,但底下却是空的,除了泥水。
这一点,逃跑的濮人、野人都知道,坠坑的追杀巴兵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