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两个人第一次合作,配合战即将开启。
她们按照计划行事,在王晓丽提及买醋的时候,由李晶晶和陈俊下楼去超市。
屋子里现在只剩王晓丽和夏梦溪,片刻的沉寂后对方说着熟悉的话,“你和我们家陈俊,怎么认识的?”
“直系学长,做项目在一个组。”夏梦溪语气里全是不屑,甚至是吊儿郎当。
“哦,你们关系怎么样?”中年女人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在审犯人一般。
夏梦溪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关系自然是很密切,密切到、我不仅知道你儿子的事,还知道不少你的事。”放下手里的饺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挑着眉毛说出激怒她的词,“精神病母亲,同性恋儿子,你快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女人紧盯着她,像恶鬼一样。假装克制着脾气,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起身像是去拿东西,却趁机绕到她身后,突然勒住夏梦溪的脖子。
“我让你再瞎说,我告诉你,你别想再发出声音了!”
李晶晶此刻刚从楼道出来,她装作不舒服,皱着眉头拽拽陈俊衣袖,“陈俊,我肚子突然很痛,你要不把钥匙给我,我回去上趟厕所。我钥匙在你家,出门没拿。”
李晶晶弯腰捂着肚子,五官都往中间聚着,表现得十分痛苦。
陈俊不自觉地看向楼上,特别无奈地把钥匙递给她,语气特别冷淡地说:“你直接回去吧,我自己去超市。”
李晶晶接过钥匙,捂着肚子往回走了几步,进到楼里时回头瞄了眼他,见对方只剩下一个看不清的背影,撒丫子就往楼上跑。
耳机那头出来不锈钢撞击地板的声音,木质的凳子和地板也发出“吱吱”声响。李晶晶大概猜得到,对方正用胳膊勒住夏梦溪的脖子。
这会儿只要闺蜜抓一把面粉,迷了王晓丽的眼睛就能脱身。她两节两节楼梯地往上跑,上到六楼的时候眼前一下子变得模糊,她靠着意志迈出另一条腿,却头晕目眩地向后倒了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是晕过去,梦溪那边可怎么办!脑子里想着两人的计划,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跌落下楼梯。
李晶晶的身体向下坠着,后脑一麻突然间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家里的沙发上。被吓得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10:18。
她以为自己搞砸了,赶紧给夏梦溪打电话。
“梦溪,对不起,我……”
李晶晶的语气十分抱歉,能听出她的自责。夏梦溪一手听着电话,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就在刚刚,她被勒死了。
王晓丽当时绕到她身后,夏梦溪等着她先动手。可这次的行动轨迹她没经历过,一时间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有些紧张。按照李晶晶之前的描述,她伸长手臂去抓桌上的面粉,可面粉没抓到却打翻了饺子馅。
整个人被勒得缺氧,稍稍抬起屁股往后,想要靠身体的力量把她压倒,可一个半坐着一个站着,她显然没了之前打斗的优势,小腿硌到木质的板凳,一下子没站稳,身体重心突然向下。
自己身体重量加上王晓丽向上的力,对方的手臂像是一条白绫,她拼尽全力蹬着腿想要重新站起来,但却没抵过大脑缺氧的速度,头脑涨得通红慢慢失去意识。夏梦溪成功解锁新死法,被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她现在还觉得头有点晕,大口呼吸着车里并不新鲜的氧气,“晶晶,你不要讲话,王晓丽可能在听。啊——”
出租车在红绿灯路口,紧急刹车让她撞到额头。
“嘶——”揉着自己的额头,看向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一脸愧疚,挤出笑容缓解尴尬,“对不起啊,应该没事吧!”
“嗯,没事。”她觉得奇怪,但为什么会这样,她一时间也不清楚。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的关心,语气急切地问:“梦溪、梦溪?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那一撞让她清醒,脑子好像也不缺氧了。
“哦,没什么。你现在收拾一下出门,我一会儿就快到小区门口了,我们出来见面说。”
“好,我知道了。”
出租车到小区门口时,李晶晶已经等在那。夏梦溪抬抬眉毛,睁睁眼睛让自己精神点。闺蜜小跑着过来,十分愧疚地看着她。
“梦溪……”
拉拉她的手腕,笑着安慰她:“没事,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聊一聊接下来的计划。”四处张望了一圈,看到一个好地方。
“一个包间。”
“多长时间?”网吧老板问。
“呃……两个小时。”看了眼闺蜜,“应该差不多。”
“嗯。”她点头。
旁边俩男生路过,往柜台这看了眼。
一个微胖的男生感慨:“嚯,这么多吃的。”
“嗯?什么?”另一个高个子男生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C,美女!”
两人的脑袋跟着她们的移动而转动,拐角处侧着脑袋抻着脖子看过去,直到对方消失在楼道里,男生们才缓过神。
低头看看手里端着的泡面,又转头看了眼彼此,一瞬间全是无声的惨痛。
夏梦溪和李晶晶第一次来网吧包间,穿过不太明亮的走廊,进到一件不太明亮的房间。刚从外面进来,能明显闻到屋里的烟味,两个人皱了皱眉头,不约而同地去拉开窗帘,顺便打开窗户透透气。
夏梦溪一边挽着窗帘,一边忍不住吐槽:“这网吧怎么感觉这么古早,不都说现在网吧包间环境都特别好么!这儿落后的跟好几十年前似的!”
“这附近都是老楼,古早点也正常。”李晶晶一边说着一边往沙发一坐,一股浓烈的烟味再次传来,扭着身子凑近闻了闻沙发背,“咳,这都熏入味儿了,凑活着待一会儿吧!”
夏梦溪把电脑开机,随便找了剧放着,转过身左右看了看,一个是被熏入味的皮质沙发,一个是表皮炸开的转动座椅。
呃……还是沙发吧!
坐下后往外拿着零食,示意闺蜜让她自己挑。李晶晶不太好意思,事情都被她搞砸了,哪里还吃得下?
“梦溪,上次对不起啊。但我当时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间眼前一片模糊,然后就仰过去摔下楼梯了。”
夏梦溪对她的话感到意外,拿着湿巾顺便擦了擦皮沙发,“你怎么还摔下楼了?什么时候在哪摔的?”
“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上到六楼突然就特别晕。”
夏梦溪手上的动作停下,思索了几秒说:“你到六楼那会儿,我应该正好死了。”
“啊?”李晶晶不可思议,不仅是因为听到对方死了的讯息感到诧异,更是因为对方无所谓的平静态度感到吃惊。“怎、怎么回事啊?这怎么……”
把湿巾丢到垃圾桶,有些惭愧地说着:“我没抓着面粉,脚也没站稳,然后就被她勒死了。”尴尬地挠挠耳朵,看向闺蜜继续说,“上次不是你的错,我这鸡肋的操作责任更大。你啊不用老是自责,咱俩现在是战斗伙伴,改进策略比什么都重要。”
李晶晶缓缓点头,觉得她内心好强大,“你这人都没了一次,心态还能这么好。你真没事吗?确、确定吗?”
晃着手肯定:“没事!我和她单独在那屋,不是我死就是她亡,预料中的事情罢了。不过上次我死了从侧面证明,就算你加入了,重启机制也没有变。所以还是要尽可能保证自己活着,要不然太浪费次数了。毕竟这天数是不是有限的,我们到现在都没弄清楚。”
李晶晶听着她的分析,也慢慢进入思考,琢磨了几秒说着自己的想法,“梦溪,我死了应该不会重启。你想想,我第一次死的时候没有重启,你还能继续过完这天,这个环境应该是以你为主导的。”突然想到好办法,坐直腰板提议,“既然这样那要不还是你去超市,我们也能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夏梦溪极力反对,果断拒绝,“不行!我都说了我们在同一条战线,搞什么自我牺牲那套!”她的反应有些大,因为就算上次自己已经预想过死亡,但在面对那一切时还是会很恐慌,生命消逝的感觉带给她的只有创伤,她擅作主张地决定,以后要尽可能避免冲突和死亡。
“那我们这次要怎么办?”
“报警。”
“可你不是说,谋杀和监听差很多么,现在报警怎么定谋杀?”
“那就看警察的了。虽然我们这样会变得被动,但我们俩这种段位连菜鸟都算不上,还不如把问题丢给警察,把现有的信息全给他们,人家的能力肯定比我们强。”
“这倒是真的,那我们现在、是要对口供吗?”
夏梦溪点点头,她并没打算骗警察,只是想让李晶晶先熟悉一下,然后把她们的报案理由和发现信息的经过对一遍。
毕竟要是警察问:“你们怎么发现的监听器?”这俩人总不能说:“前次李晶晶死了以后,你们在她家二搜的时候发现的。”那刑警队里除了王晓丽,又多了俩精神病!
两个人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用到纸笔,大多数都在用口述,最多用了下手机便签。两小时后,姐妹俩从网吧出来,率先回一趟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