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没多久，来者走到眼前，当先的银甲女子向李闲轻轻挥手。
“我们见过吗？”李闲眉头微动，问道。
“上次在信念神殿总殿的时候我们就见过，只是没有打招呼。”
银甲女子微微笑道。
“你好，我是凌汐，念域天之殿正义一系的觉醒者，目前也是念域的代言人。很高兴认识你。”
“当然，我并非代表正义，我只是期望正义。我希望，能够约束自己的行为，让自己能离正义更近一些。”自称凌汐的银甲女子补充道。
“嗯，我是闲云，念域云之殿——嗯，应该算是和平一系的觉醒者，同时也是无罪之域无罪之殿所属的生灵。很高兴认识你。”
李闲微微点头，自我介绍。
“凝，念域光之殿希望一系的觉醒者，目前无罪之域无罪之殿所属的生灵。同样很高兴认识你。”凝也自我介绍道。
没错，银甲女子就是上次在信念神域总殿时看见的凌汐，念域的代言人。
不但是她，就连上次跟她发生冲突的那名阴沉男子，与他那名圆脸的同事，也都在队伍中。
看来，他们应该是和好了？
对于别人的隐私，李闲并无窥探的兴趣。
“请问，你们特意过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身着银甲，英姿飒爽的凌汐站定，微微一礼。
“因为听说这边的领地也有了所有者，我们天之殿正义一系作为旁边领地的所有者，觉得有必要过来打声招呼，维护好双方的关系。”
“既然两位分别是云之殿和平一系和光之殿希望一系的成员，应该不会拒绝这善意的提议吧？”
“当然。我可是和平主义者。”李闲点头道。“无罪之域的理念更是不作恶，无谓之争是我们绝不期望的事。”
“完全不见得。一个主动跟大公会打架的狂人，也能算是和平主义者？”凌汐身后的队伍，一名玩家小声嘀咕。
李闲目光一闪，凌汐则是面有尴尬。
“无罪之域愿意与天之殿正义一系的朋友和平相处。如果念域所有的派系都能这般互不侵犯，我相信念域一定会更好。”
李闲无视了玩家的小声嘀咕，认真道。
“嗯，我也是这般认为。”凌汐重重点头。“如果可以，我们双方能结下一个简单的盟约吗？”
“盟约？”李闲好奇。
“就是盟约。”
凌汐似乎回想起什么。
“念域各殿各系争斗不休，就在刚刚，就爆发了山之殿诚信一系和火之殿劫掠一系因抢夺领地引起的冲突。”
“单凭自己的实力，我们很难守住自己的领地，所以我想，要是能在这里跟你们结下一个简单的盟约就好了。”
“你我双方承认彼此对这里的领地的所有权，在面对外来威胁的情况下，双手都有义务帮助对方。”
居然能想到这些事，看来不是个脑子简单，只有天真理想的花瓶……李闲心中不由如此想到。
“这样啊，我倒是没有问题。”
李闲想了想，轻轻点头。
“只是你，能够代天之殿公正一系做决定么？”
“你可不要看不起人。”
凌汐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忿忿不平的声音。
“又不是只有你一名玩家得到了念域NPC的认可。我们小汐可是天之殿正义一系指定的，在龙炎域的代理者。她可以决定这里领地的管理。”
“小娜~”凌汐回头，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拜托的表情。
“小汐，我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那名女玩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抱歉啊，闲云，小娜她只是太过在乎我的声誉——”凌汐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个不重要。”李闲嘴角轻扯。“我答应你的提议，愿意代表无罪之域无罪之殿与天之殿正义一系在这里缔结盟约。”
“等等，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一道阴沉的男声忽然响起。
李闲循声抬眼望去，发现说话的，正是之前在信念神殿总殿跟灵汐不欢而散的阴沉男子。
李闲扬了扬眉，不出声。
凌汐面色微变，转身回望阴沉男子，面色平静。
“韩意，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这个盟约，既不公平也不理智。”
被称为韩意的阴沉男子冷笑一声。
“小汐你也应该知道，他之前跟各大公会宣战，树了无数敌人，更是叫嚣着念域的资源应该属于所有玩家，每个玩家都该有份——”
“你是认为这样的想法不对吗？”凌汐闻言，轻轻摇头。“可是，我倒是并不觉得他的说话有任何不对，念域本就该属于所有玩家。”
“小汐，这并不是对或不对的问题。”
阴沉的韩意脸皮微动。
“重要的是，他因此树立了太多的敌人，我们与他们缔结盟约，就要帮他们应付那无数的敌人，这对我们自身而言，太不理智。”
“没错，是这个道理。”李闲闻言，很是认同的点头。“我们的确有太多敌人，跟我们结盟，对你们并不公平。”
“不，这个盟约很公平。”
凌汐忽然坚定地摇头。
“维护人们应得的正当利益，这也是正义。你们因为正义的举动被不正义的人敌视，我们天之殿正义一系，又怎能坐视？”
“我们可是以正义作为自身信念的正义追寻者，这种提议，这种来自不正义的憎恨，本来应该是由我们来承担的。”
“小汐，你不要冲动——”韩意急声道。
“不，韩意，我理解你的想法。”
凌汐轻轻摇头。
“这不但是我个人的决定，更是来自天之殿正义一系的授意。”
“正义之剑当行正义之举，岂可因困难而退缩？”
“尽管我们只是正义的追寻者，尽管我们并非天生正义，尽管我们的知识有限，甚至无法明辨这世间所有的正义与不正义。”
“可是，对那些正义与不正义分外分明，确信无疑的事，我们没有立场退缩。”
“你不是天之殿正义一系的成员，可以不用理会这样不理智的信念和准则。”
“可我是天之殿正义一系的追寻者，我必须践行自己的信念。”
“没错，小汐，我们支持你——”凌汐身后，几名女生眼里冒着星星，高兴的呼喊起来。
阴沉的韩意目光微凝，不再多言。
“闲云，现在就缔结契约吧，在维护正义的立场上，我们永远与你们站在一起。这不但是我的选择，更是天之殿正义一系的选择。”凌汐正色道。
“不再考虑一下？”李闲问道。“我觉得那个韩意说得挺有道理的。”
“不用了，我说过，这是天之殿正义一系的选择。”
“答应他。”冰澜的声音忽地在李闲身边无人的地方响起。
一霎的功夫，冰澜的身影在那里显现。
“这的确是天之殿正义一系的选择。”对面，一道浑厚的中年嗓音响起。
接着，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头生独角，一手狰狞如龙爪，却精英如水晶的帅气大叔闪现凌汐身旁。
“我是天之殿正义一系的苍，你可以称呼我为穹苍。”
“你好。”李闲微微点头，斜过目光瞟了一眼冰澜，最终在冰澜的示意下做出决定。“我代表无罪之域同天之殿正义一系缔结盟约。”
“年轻人，或许你还不明白无罪之域对念域的意义，但我想请你，无论多么艰难，都不要放弃自己的信念。”
穹苍上前两步，宽大的手掌按上李闲的肩头，目光复杂。
“无罪之域的存在，对念域的许多生灵而言都很重要，我们和他们，绝不会看着你们消失。”
“若是遭到无法抵抗的困难，尽可以向我们这些盟友求援，我们会尽全力支援。”
说着，穹苍抬起目光望向冰澜。
“澜，你也是，就算你实力再强，也不要自己一个强撑。”
“跟我们一同作战并活到现在的朋友，已经不多了。”
“知道了。”
冰澜慵懒的半睁着眼，仿佛挥苍蝇一般挥挥手。
“要是撑不住，我会去找你们要支援的。怎么连你也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
“记得二元之战的时候，你可是敢只身冲入地方神灵的神域里追杀溃军的。”
“可能是我老了吧……”穹苍放下手，转身。“念域纷乱不止，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有时间以后再聚。”
“你我都在念域，要见还不容易？一次传送的事。”冰澜随意道。
“听说上次神域渗透的时候，你见到了骁，对吧？”穹苍忽地问道。
“啊，没错。”
“他看起来怎样？他，是否还是以往的那个他？”
“放心吧，他还是如以往那般，没有成为被支配之神支配的傀儡。说是支配之神座下的使徒，还是在试图践行自己的信念和理念。”
“对于当初的事，他还是放不下？”
“怎么可能放下？你明知道，他是那么一个在乎友情的人。那样的背叛，他们有像其他的使徒那样大开杀戒，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冰澜嗓音低沉。
“那么，支配之神真的容得下他那样践行自己信念的使徒么？”穹苍接着问道。
“……”冰澜沉默，微微撇过脸。“不知道。只知道上次见他，还好好的。他还想拉我过去呢。”
“下次见他的时候，他还能好好的么？”穹苍问道。
“……”
“下次再遇见他，把他拉过来吧。”
穹苍最后说道。
“要践行自己的信念，不管是怎样的信念，都只能在信念神域。在信仰神域那里，只有神的意志，容不下他的信念。”
言尽，穹苍身体涌现强烈的辉光，一闪而逝。
“……”冰澜沉默了许久，好一会儿才扬起脸。“别站着，赶紧缔结盟约吧，麻烦就要上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