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静点点头说：“我们生活的时空叫做实数空间，那么，相对应地，就应该有一个虚数空间。实数空间的一个点在虚数空间为无限大的三维体积，实数空间的无限大的三维体积在虚数空间则是一个点。实数空间与虚数空间数学上的转换方式叫做傅立叶变换，所以虚数空间也可以称为傅立叶空间。”
许诗妧可怜兮兮地说：“不是说，要用通俗易懂的话语吗？”
党静又整理了一下语言，说：“你可以将它想象成是，镜子里的世界。《爱丽丝漫游奇境记》，都看过吧。”
丁昊点头说：“是的，我能进入一些虚拟的空间中，比如，AI的空间，0和1的世界。”
任劫和许诗妧都用不可置疑的眼神看着丁昊，不相信这是一个崇尚科学的数据分析师能说出的话。
“你们知道思维建模吗？意思是说，用一些特殊的工具，比如思维导图，将自己的内在思维过程建立模型，用可视化的方式展现出来。而我要做的，则是反思维建模，指的是将自己的思维接入虚拟的、不可知的空间中。”
任劫只能假装自己听懂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入那个虚拟的空间中，和小查特沟通？”
“是的，查特自毁，毁掉的只是在我们这个世界中的可视化模型。我认为，在数据流的世界中，他一定还存在着，只是我们捕捉不到他。所以，我要进入那个世界，和他沟通。”
“和他沟通的目的是什么呢？”许诗妧困惑地问。
“和他联手，抓住夜一。”
很快，这个莫名其妙的“招灵”仪式开始了。
符鬖提供了查特的原始程序。
丁昊很快找到了它的数据流入口。然后他就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众人只能在室外观看。
他们看到丁昊的金色瞳孔突然扩大，整个眼球都变成了金黄色。
随后，他的整个身体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再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寂。
除了党静以外，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似乎在期待一些什么。
党静却给自己泡了一壶工夫茶，正在耐心品茶。
“我劝你们不用着急，这种状态，至少持续一两个小时。他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入定一样，但是，他的意识却进入了虚数空间，正在寻找查特，和它沟通。”
许诗妧心里很痒痒：“好想知道虚数空间是什么样子的。”
“他可以带人进去。但是，因为你没有黄金瞳保护，所以，很可能会陷在里面，出不来。因此，我不建议你去。我上次……”党静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不再吭声。
“这么说，你进去过，说说呗。”许诗妧八卦之心突然涌起，期待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党静。
再说丁昊，他通过反思维建模的方法，进入了虚数空间，周围都是飘动流淌的数据流。
他不能碰到它们，一旦接触，他就会陷入其中，和它们融为一体，再也出不去。
浩瀚无垠的数据宇宙中，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丁昊的面前。但是看不真切，随时都会被其他的数据流冲散。
“我应该叫你刘习州还是查特呢？”
“还是刘习州吧，我喜欢这个名字。”数据少年淡淡地说：“你能进入这里，我没有想到。”
“我来，只为了问你一句话。想不想报仇？”
“为了刘习州，还是为了查特？”
“都是。”丁昊斩钉截铁地说：“因为，害死刘习州的人和害死查特的人，是同一个人。”
“此话怎讲？”即使是一段数据，听到这里也会突然激动起来。
“对于这件案子，我、党静、任劫和许诗妧，我们三方各自采用了不同的分析方法。党静采用的是纯数学建模的方式，他分析出了李倾城在其中的特殊性。任劫和许诗妧，分别用自己的推理和观察能力，从‘人’的角度分析问题，还原了李倾城和符鬖的行为。但是，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将两者融合在一起，和你共情，同时加入大数据分析的方法。”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呢？”
“任劫一直都认为这件事情不合理，但是他说不出为什么。这是因为他始终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他不知道，原来数据也是有主观意识的。当夜一‘喂’给你刘习州的数据后，你不仅拥有了刘习州的语言习惯，而且还和他形成了共鸣。在你诞生的那天，你拥有了刘习州的人格。所以，你对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产生了恨意。尤其对李倾城，你的恨意特别浓，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在现实世界中，任劫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情，对陈队说：“调查过刘习州的养父母吗？他们承认了出卖养子的事情吗？我看刘习州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怎么会想到让孩子当网红赚钱呢？是有人唆使他们吗？这个人是谁？必须要问出来。”
在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中，任劫和丁昊几乎同时得到了答案。
李倾城！
任劫心念一动，再次去见李倾城，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你，是网红大楼的人，对不对！为什么，你曾经忠于网红大楼，引刘习州的父母入陷阱，但是现在又要背叛它呢？所谓的刘习州的女朋友之类的，都是你编造的谎言，不是吗？”
长时间的沉默，李倾城没有回答。她完全没有想到，任劫能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丁昊还在劝说查特：“你可能并不知道，李倾城也只是网红大楼一名普通的员工而已。这网红大楼真正的主管，就是夜一。还有，我想知道，你高调复活，目的就是打算报仇，为什么后来会自毁，是不是受到了攻击！”
“我的数据源，遭到了恶意破坏。”
“我从你残存的数据碎片中查找到一些信息，我怀疑，破坏你的那个人，就是夜一。”
“夜一塑造了我，又想要害死我？为什么？”查特困惑地说：“他是为了利用我对付李倾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