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幸运呢,”那声音听石翼未说话,就接着说道,“就是你遇到了青松道长和那个叫玥儿的小姑娘。现在当世修行者众多,修行者一般都是汇阴阳、通经脉、砺筋骨、聚意念,下承地脉之源、上纳天地灵气等法……循序渐进,而后入‘人、神、地、天’之大道。
因你体质的关系,吸纳阴阳之气法门只是修炼本体,那法能维系的本源,却不能改善你的本体,也就是别人是修仙,你却是修人,也就是修行得更像个人。所以如不是青松道长授你高深的修行之法,你根本难以到达如今的成就。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小姑娘,他给了你至阴之血,让你阴阳调和,有了血肉。所以遇到一个授你高深功法和能为你甘愿以血舍身救治的两个人是你第二大幸运。”
“第三个呢?”待那微弱的声音又一停顿,石翼就迫不及待地接着问道。
因他清楚自望月观醒来后,他的身体就与凡人不同,修行初始,他是靠吸收天地间的至阴至阳真气修补身体而活转锤炼。
只是后来遇到青松老道,老道授予他平日修习的一些高深的道家修行打坐之法,可以二者兼顾,不用夜间吸收至阴真气白昼吸收至阳真气来综合锤炼。
后来,在望月观重伤昏迷,被玥儿用至阴之血救活,经过长时间的修习后,才能像现在像常人一样生活。
即便这二人未有这些事宜,石翼想想遇到他们也是自己的一大幸事,老道授予他怎样行走于江湖,怎样做人。而那个小姑娘,自不必言说。
“第三大幸运就是此刻,遇上这恶道。”那声音听石翼有些急切,也未卖关子,直接说道。
“此刻?遇上这恶道?”石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估计都已经死了。怎么会是此刻?”他沮丧地驳斥道。
“是啊,”那微弱的声音略略一停,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俗话说‘傻人有傻福,昊天疼憨人’,人这一生大多都经历过或多或少的‘幸事’。只是,有的是因为熟悉你或疼爱你的人无意有意间恰到好处地让你遇到。而有的“幸事”,则是因为不熟悉你或憎恨你的人阴差阳错弄巧成拙而让你碰上。这个恶道所为,显然正是后者。”
“扯……”石翼不屑地吱了声,算作回应。
他自然能听出那家伙说的天上掉馅饼,脚踩狗屎运的意思。
“扯什么扯?”那微弱的声音辨别道,只是这里石翼有些不明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连分辨的话语也显得很是平淡。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此刻遇上这老道,现在看来显然比遇到那青松老道更加幸运。所以以后如还能再见到他,一定要谢谢他。因为他万万也没能想到,正是他有意识地布下这‘阴阳之印’法阵却无意识地帮了你天大得忙。”
“你知道,”那微弱的声音缓了缓,不知为何,似变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接着说,“你以前的修行虽然因青松道长的缘故,有了些进展,但因体内奇经八脉不畅,穴窍不通,阴阳之气不能蓄之躯体,所以即便有丹元护持,想修习到‘天道’甚至是‘地道’高阶也是难上加难,但这恶道鬼使神差用了这么个大阵,本想把你不声不响地除掉。
哪知,他现在所施的 ‘天阳地阴,合二归一’阵法,正像你当初在望月观修行一样,他在用体内的真元驱使大阵形成一个阴阳鼎炉在炼化你,帮你融合阴阳之气,汇通全身经络,打通任督二脉,并不声不响地在为你给补至纯真元,他这一做法,一下子增添了你修行二三十年的功法,就算明天结婚,都没问题了。你说,这不是撞大运是什么?”
“你是说老道在借助大阵帮我炼化、给我传功?”石翼疑惑地问道。
“是啊,小子这点倒明白得快。”那声音低声说道。
“那怎么可能,恶道又不傻,他怎么能感觉不到?再说,我怎么一点都毫无感知?”石翼不相信这声音所说的。
“那是因为他万万没料到还有个我的存在。唉,这么说吧,本来他这大阵也没有错,但是他却忽略了我的存在。他没料到,用辟空之法,行地道大阵,一心一意地想除掉你。却没料到,因我存在,却能改变大阵,不声不响地在暗中助你修行。”
说到这儿,那声音又停顿了下,此刻,石翼忽想难道是他说得太多了,怎么一时间他竟变得很是虚弱,正在他猜测间,那声音又接着说道。
“至于你,至于你怎么毫无感知,那是因为我在护着你。不,好像这么说也不对,应是你在护着你自己。不行,我不能说了,我得走了。”
那微弱的声音变得有些仓促,低声说道。
“走了,你,你要去哪儿?”石翼听他说着,听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感觉到不妙,但听他说要走,心里突生出一抹难以描述的情绪来。
“我就在这儿,能去哪儿?哈哈,真是个石头啊。”那声音笑道。
不过,那笑声感觉还是有些苦涩,他停了停,又郑重地嘱咐道,“不过,一会我走之后,你一定要隐忍起来,一定要忍住,无论怎样都不要乱了心神,让那恶道察觉,再坚持一段时间,这恶道会不知不觉地完全交代。
一定记住了,这样会让你大受裨益。当然,过了这关你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还要去找你的……不行,我得赶快走了,再说下去真来不及了,真不来不及了。但你一定要记住,我一走你会疼一小下下。随后就会很舒服的,那疼我知道,你一定能挺住。记住,一定要挺住。”
他有些不放心,反复说道。
“好,我记住了,”石翼此时他听真的要走,又像交代后事一样,竟感觉无比的落寞。他略略一停,又接着说道,“我,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再见到你。”
“再见到我?等你不能自已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微弱的声音低低地说完,那个名字的字似停留在石翼的耳际中,戛然而止,就再无声响。
“知道他的名字,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石翼没有再问,他知道他走了,他默默地想着,他叫什么名字呢?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一种犹如针刺的痛楚正慢慢地向他的心头驶来……
慢慢地,那疼痛突然在无限地放大。
那是一种犹如怜天悯得舍生忘死难以描述得痛!
“这怎么会是痛一小下下。”石翼咬牙切齿地强忍着想着那微弱声音的话。
“啊——”
终于,石翼还是忍不住地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