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善妒的兰嫔俨然一副要剥了孟晚晴的皮的神情,“什么!?皇上封了那个小贱人晴贵人?昨天刚刚宠幸,今天就册封?这个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么迷魂妖术!”
春桃双手交叉,急道:“娘娘息怒!就算她是贵人,还是比咱们低一头,见到娘娘还不是要行礼!”
兰嫔难掩怒气,一想到孟晚晴那张好看的让人嫉妒的脸就火冒三丈,道:“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还故意给本宫泡冷水茶,谄媚皇上倒是很有一套!”
春桃连忙安抚兰嫔,道:“是是是,主子说的都对!凤体重要,主子别气伤了身子!”
这时包公公蹑手蹑脚地进来,偷偷瞄了兰嫔一眼,小心问道:“娘娘,刚才内务府差人来问咱们钟粹宫要赏赐晴贵人什么?”
兰嫔冷笑两声,“哈!哈!还要本宫赏赐她?赐她一杯毒酒,三尺白绫行吗!”
奴才们集体下跪:“娘娘息怒!”
春桃转了转眼珠子,凑到兰嫔耳边道:“娘娘,不如我们送几个人过去?”
兰嫔歪歪头,表示不解:“嗯?”
春桃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找几个机灵的,去看看他们梨香阁是如何魅惑皇上的?”
兰嫔听到这主意,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沫儿,你和春桃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就赐你去梨香阁吧,莲儿也一并去,你们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什么!?要把我送去女主那里当间谍?不可不可,这种坑害女主的事情肯定会有报应的!
容沫儿推拖道:“奴婢愚笨......恐怕辜负主子的信任。”
“愚笨?你若是愚笨,那这钟粹宫就没有聪明人了。你放心,若是那贱人不整幺蛾子,本宫就早日再把你要回来。要真把你拱手让人,本宫还舍不得呢!”
兰嫔都这么说了,容沫儿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监视女主、给反派当眼线都是分分钟死翘翘的节奏啊!不过女主角毕竟是正派人物,只要我不故意害她,她应该也不会故意发难,我就马马虎虎当个没用的眼线好了。万一女主看上我了,我就立马掉转船头,弃明投暗!
“奴婢遵旨......”
早朝。
皇上九五之尊,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台阶下的群臣,不怒自威。
孟晚晴的父亲任当朝宰相,向皇上谏言道:“启禀皇上,山西大旱,国库空虚,臣恳请陛下削减镇国公之军饷,以解燃眉之急。”
镇国公乃是纳兰云嫣的父亲,靖南军的一品首领大将。
齐如玉的父亲纯亲王附议:“臣附议,靖南军劳资伤财,兴师动众,国库的预算有近五成都拨给了镇国公,望陛下明鉴。”
齐、孟两家分明就是一丘之貉,卯着劲要给纳兰家穿小鞋。内阁大学士纳兰云骞坐不住了,道:“启禀陛下,近日南蛮屡次在我朝边境挑衅滋事,蠢蠢欲动,西部时有突厥部队偷袭扰民,大战一触即发。此时削减兵饷,将会导致军心大乱,望陛下三思!”
齐家的大公子齐衡,也就是齐如玉的哥哥、太后的侄子怡郡王也作揖道:“臣附议,靖南军护我边疆,我朝十年无战,镇国公功不可没,望陛下莫要使忠臣寒心啊!”
旁边的纯亲王狠狠地瞪了这个不孝子一眼,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怡郡王点头向父亲致意,但态度依旧坚决。
孟相:“皇上,镇国公拥兵自重,独霸一方,深得将士爱戴拥护,想必定不会为了这区区军饷便临战脱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山西的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啊!”
纳兰云骞:“陛下,前线战士吃紧,没有军饷物资,何以应战?若是开战,定会使更多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纯亲王:“皇上,臣以为......"
“好了。” 皇上打了一个哈欠,慵懒道:“纳兰云骞,怡郡王,你们可有增加国库银两,赈灾山西的方法?”
纳兰云骞和怡郡王纷纷跪地,“臣不才,尚无解决之法,请皇上降罪。”
孟相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皇上:“相爷,纯亲王,你们可有振奋前线将士,稳固军心之法?”
孟相和纯亲王面面相觑,哑口无言,“这......老臣惭愧。”
皇上又打了一个哈欠,道:“朕昨晚吃了一排鸡肋,有些撑到了。纳兰云骞和怡郡王一会儿到御书房陪朕喝杯茶,消消食。退朝!”
皇上忿忿离场,群臣议论纷纷。
“皇上这是何意啊?”
“咱这位天子一直都是这样,琢磨不透啊!”
“皇上又要养鱼逗鸟去咯!”
“哎,怀念先帝在世的时候啊。”
“哎呦大人,这话您可不敢再说了!”
纯亲王冷哼一了声,对怡郡王指头骂脸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怡郡王鞠躬道:“圣上还有旨,儿子先去奉旨了。”
纯亲王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哼!”
朝堂党羽勾结,分为几大派系。纯亲王和宰相为一派;镇国公为首的又成一系,纳兰云骞当然就属于这一派;另外还有一些散臣,两边都不站队,唯皇上为首是瞻,只是被上面的人压着,官阶大多不高。怡郡王是个特例,他虽然是齐家的人,但唯皇上马首是瞻,与纳兰云骞也是极好的关系,父子俩经常因为这件事闹的不痛快。
纳兰云骞和怡郡王结伴去御书房。
纳兰云骞向齐衡鞠了一躬,道:“衡兄,刚才多谢你为我们纳兰家讲话。”
“举手之劳,我也不是帮你们家,而是我确实持这个意见。哈哈,你没看见我那个老爹的脸都被我气绿了!”
“你再得瑟,小心回去他打你板子!”
“我皮厚,不怕他。”
“衡兄,你说皇上叫我们去御书房所为何事?”
“哈哈,云骞老弟一去云南便是六年,现在还怕起皇上来了?以前你可是追着他打呢!”
“衡兄说笑了,当时年少,不知礼数,皇上那时还只是太子,我们作为太子的伴读整日和皇上吟诗作对,打打闹闹,戏弄太傅那个老学究。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已经登基,成了一国之主,这君臣有别,当然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了。”
“你变得这么彬彬有礼,我都有些不习惯了!云骞,放松点儿,皇上和我,都没变,都是你哥!”
御书房里香炉紫烟,百合花香。皇上褪去龙袍,换上了青色常服,少了几许威严,多了几分亲切。他席地而坐,琢磨着桌上的棋盘,地上放着几盘点心、一盏绿茶还有一只鸟笼,鸟笼里面有一只鹦鹉,正歪着脑袋,瞪着圆圆的眼睛,见到纳兰云骞二人抖了抖红绿相间的翅膀。
皇上:“来了,快坐,那边有垫子。”
“臣遵旨。”
皇上一只胳膊撑着腿,道:“云骞,你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机会和你私下见面。现在这儿没有外人,你不用这么拘谨。”
“微臣不敢。”
皇上笑着摇摇头:“你妹妹要是能有你一半知礼就好了!”
怡郡王:“皇兄,跟他说不通,这小子非得要端着,不过我有办法,咱们喝上几轮就好了!”
皇上微笑道:“来尝尝朕珍藏的这一坛女儿红!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纳兰云骞稍微放松了些。身穿常服的皇上和早朝时候的样子相去甚远,前朝的时候剑拔弩张,而现在却兄友弟恭,好像又回到了在东宫的时日。
皇上:“云骞啊,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就数你最调皮,拉着朕干了不少坏事儿,给太傅先生的背上画乌龟,往自己的耳朵里塞棉花,还帮朕装病逃课,全是你的鬼主意!”
怡郡王也打趣道:“是啊,谁能想到当时那么跳脱的一个人现在成了翩翩君子,白面书生,真是我见犹怜啊!”
“齐衡,你再说一句!”
怡郡王躲到皇上身后,道:“皇兄保护我,纳兰大人要谋害皇亲国戚!”
“皇上,您看他,口出狂言,必定要治他个诬陷忠良之罪!”
皇上:“哈哈,这就对了嘛,这才像是你嘛!”
三人在欢快愉悦的氛围下把酒言欢,聊往昔,聊未来,侃天侃地,好不快活。
见气氛正好,纳兰云骞忍不住想探探皇上对减免靖南军的军饷j究竟是什么看法,有些迟疑道,“皇上,今日朝堂之事......”
皇上冲他摆摆手,打断了他:“兄弟之间,不谈朝政,扫兴!有你们两个左膀右臂,便是朕最欣慰之事,今日不提其他,来,咱们继续喝!”
齐衡:“来来来!今日就陪皇兄喝!”
纳兰云骞不好再往下说,只好乖乖喝酒。可惜他不胜酒力,没喝多少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待齐衡告退之后,皇上便用一只胳膊把他架到了床榻上,明明是八尺男二,皇上看起来却毫不费力。
纳兰云骞半梦半醒之间闻到了皇上身上的海棠花香,那是容沫儿做的一只香囊,后来被兰嫔赠给皇上了。
纳兰云骞拉住了皇上的袖子,半睁着双眼,红着脸颊:“姑娘好香啊。”
“......”